剩下的等那裡發了水,再當場征發漁民。
“你確切不孝!”桓侍郎終究壓抑不住肝火,重重地在官椅上拍了一把:“你這一走,另有誰肯跟你這全無前程的小官結婚!你父親隻你一個兒子,還希冀著你傳宗接代,燦爛門楣,自你出孝以來,祖父又給你挑了多少好人家女人……可兒家要嫁的是都察院的少年禦史,不是個前程未卜的六品外官!”
單憑他們一縣官員、書吏、衙役,就是都累死在河攤上也不敷用,但幸虧武平縣地接山區,曾是匪患橫行之地,縣令有征發五百民壯的權力,能夠叫民夫抗洪搶險。
桓侍郎恨道:“宋家也隻是和治下的鄉宦、墨客說這些話,至今也冇有風言風語傳進京,那裡比得上你與生員打鬥,還叫學政抓住,隻怕都察院不曉得我們家!
他也顧恤元娘,但他們兄妹心性、誌向畢竟都分歧,他這個哥哥能做的也就隻到這裡了。
他的聲音又高又急,穿透了沉沉雨幕,卻有個比他更急的聲音從背麵壓過來,連人也不知如何闖進了差役圈裡,扯住宋縣令喊道:“宋父執,時官兒到那裡去了?”
宋縣令聽得心驚膽戰,那裡還待得住,冒死朝河邊闖,叫人攔著過不去,竟急得高喊:“我兒子還在堤上!時官兒至今還未曾結婚,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老兒如何活!”
宋時收了口信,又以宋縣令的名義給黃批示本人送了些銀兩,另有母親和哥哥們從家捎來的玩器擺件。
那郎中從花名冊中挑出福建的,翻著前頭名錄看了一眼,笑道:“叫作宋時,是北直隸保定府人,父名新民,任知縣……”
批示使黃大人白得了五壇酒、十幾頭羊,當晚就給衛所兵士們都加了餐。黃批示不耐煩寫信,便叫人給宋縣令送了口信,奉告他不必擔憂城外匪患,有衛所鎮守在此,甚麼山匪流寇,隻要敢冒出來,他們自必第一時候帶人剿滅。
他俄然笑了笑,朝著桓侍郎一低首:“孫兒能為家裡做的就隻要這些了。今後我到汀州,還望祖父在朝中多迴護,莫教汀州府治下各縣出事,不然孫兒這輩子就難再回京孝敬祖父了。”
合縣高低官員們按步就班地籌辦,宋時則按著本身的經曆叫人連夜燒水泥、編竹籠,當場收買麻繩、麻袋、粗大的毛竹、油布與羊皮、狗皮等皮張:麻繩能當安然繩,毛竹能夠綁竹筏、搭帳篷、劈成筒燒水作飯,乃至能做簡易救生浮板,皮子則拿去先縫他幾十套救生衣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