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冇等他做出反應，靈初已經下了榻，腳步踉蹌地往外走去。他趕緊跟上, 看她目標明白地走到木架子前, 雙手撐著銅盆邊沿站穩了, 蕭確便將抬起的手放下。

“靈靈？”蕭確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叫她，看她睜眼又閉眼的敬愛模樣，忍不住玩弄。

……

蕭確見她俄然從榻上坐起來, 還覺得她是如何了，正要問, 卻見她還是閉著眼, 秀眉微蹙，有些難受地低頭掩口。

玉娘又道：“從本日之事便能看出，這多數督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蕭氏一族執掌關隴，現在陛下和公主又是托庇於他家。婢子想著，與其因小蘇將軍獲咎了多數督，不若委宛向他示好。一來此地真正掌權的畢竟是蕭氏，二來多數督也對公主成心。若能略加示好，消弭多數督心中對於前事的芥蒂，則公主今後的日子也更好過一些。”

獨一的慾望就是蕭確能夠放過她，早些娶了謝無憂，持續走他的權臣進級之路。

蕭確的心境垂垂平複，他看著依偎在本身身上的靈初，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的模樣，他摸索著叫她一聲：“公主？”

“不過這也隻是婢子的觀點。雖如此說，到底是委曲了公主。以是公主聽過便罷，不必放在心上。如果感覺婢子衝犯了，還請公主懲罰婢子。”

靈初雙手撐著水盆的邊沿, 低著頭站了一會兒, 深呼吸了數下, 胃中的不適垂垂平複了，隻是頭還是很暈。

玉娘點點頭。

靈初內心格登一下，抬手將儺麵揭下來。琉璃一樣的眼睛睜圓了，看看侍女，又看看手裡的儺婆麵具。

她來到這個天下，成為了永嘉公主。因為和蕭確之間的糾葛，她宿世的了局能夠說是慘痛。為了製止這類結局，靈初隻能想體例闊彆他，不要再像宿世一樣與他恩仇相對，到頭來不得好死。

她一向就冇看清站在她麵前的人是誰，還覺得是貼身顧問她的乳母。

還是有些不舒暢, 靈初勉強展開眼，摸索著下了榻, 腳步不穩地走到一個安設著銅盆的木架子前。她醉得有些短長，但早晨底子甚麼都冇吃, 胃裡是空的, 吐不出來。

當時見她落水，靈初甚麼都冇來得及想，腦筋裡獨一的動機便是救人。等事情一過，她卻不得不考慮更多了。

“靈靈？”

靈月朔口氣喝完，將杯盞遞給他，低著頭在榻邊坐著，腳後跟無認識地踢著床榻，一下一下的，收回輕微的聲響，看模樣酒還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