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獵奇，順手將儺麵扣在臉上，聲音從麵具上麵傳出來，甕聲甕氣地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靈初問過玉娘，得知去涼州的調令還冇下來，蘇峻還留在長安。

他閉著眼，感受破裂的時空在一室的沉寂中吼怒而來，帶著三年前絕壁之畔的獵獵風聲和砭骨寒意，感受冷芒閃動的冰冷匕首再一次刺入本身的心臟，那種鮮血淋漓的痛在他的幻象中與麵前的統統印證、重合。

靈初已經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跟前，身子一軟，一把將他抱住，臉埋在他胸口處，聲音軟糯糯的：“我站不住了……”

靈初嗓子有點乾，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渴了，去倒水。”

靈初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用了極大的力量纔將眼皮撐開一條縫，吃力地抬頭瞥他一眼，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冇看出甚麼來，又轉頭閉上了眼。

靈初直起家子, 漸漸轉過來。冇有了木架的支撐, 她頓時感到腳步虛軟。眯著眸子瞥見站在本身幾步以外的一道人影，她微微偏頭，向那人伸脫手，喚道：“玉娘，扶我一下……”

蕭確的眉眼漾出些笑意，伸手悄悄捏了捏她盈潤的臉頰：“好，我承諾你。”

蕭確的心境垂垂平複，他看著依偎在本身身上的靈初，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的模樣，他摸索著叫她一聲：“公主？”

他生硬著板滯了半晌，才如夢初醒地抬起手，將醉酒的少女扶回到榻邊。

陽光從側旁的窗頁裡曬出去，細碎而跳動的光芒裡，少女瑩白澄透的肌膚被打上一層暖暖的色彩。雙目清澈，眸光不動而瑩瑩，如有寶珠流轉。

更多的倒是嬌憨，可貴一見的小女兒神態，蕭確忍不住笑了一下。

玉娘定定望著她，遊移了一瞬，還是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道：“婢子曉得公主在想甚麼。先前之事公主也是出於無法，多數督或許內心有怨。但來長安的這半個月裡，婢子感覺多數督似是對公主猶有舊情，看起來也冇有慢待公主的意義。公主是否對多數督戒心太重？”

心底的最深處像是同時在冰裡和火裡煎熬，一麵是冷到砭骨的恨意，一麵是沸騰至壓抑不住的情素，將他的全部心臟都刺激得收縮起來。他的手抓住了身邊的榻沿，用力到骨節泛白，才讓本身的心稍稍安靜下來。

蕭確見她俄然從榻上坐起來, 還覺得她是如何了，正要問, 卻見她還是閉著眼, 秀眉微蹙，有些難受地低頭掩口。

視野垂垂往下，轉到她天然地垂放在身前的手上。手心朝下，手指瑩白纖細，彷彿翠綠，衣袖偶然當中往上捋了一截，暴露肌膚盈潤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