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縣衙廣場，快步過了獅子橋，卻模糊感覺四周不對勁。噠噠的腳步聲跟在身後，鼓起勇氣轉頭一看，那幾個小地痞竟然跟了過來！

這是要鬆口的節拍？“鐵臂猿猴”尚未開口，身邊一個小弟搶先答道：“那當然！不信都頭去問……”

武鬆把他帶到無人處伶仃脫手，天然是為了製止讓小弟們看到大哥的狼狽模樣，“鐵臂猿猴”的聲望不至於一落千丈。單憑這一點情麵，他就再冇有資格和武鬆叫板。

麵前的男人那裡是武鬆！

隻有身高跟武鬆差未幾，但他戴了個長鬆木束髮冠兒，細看還是比武鬆矮那麼一點。而麵相更是大相徑庭。但見唇紅齒白，長眉鳳眼，眼角貯著安閒，一看便是繁華閒人的模樣。二十七八年紀，頰邊兩道笑溝，這時候帶了三分調皮，正跟著那雙薄唇開合，一跳一跳的。

邊說還邊往潘小園身邊湊。西門慶耐煩刹時耗儘，扒開玳安，把那二愣子一腳踹翻。他也是練過拳腳的，這一下又準又狠，那人嗷了一聲，肋骨哢嚓斷了，咕嘟出一口血，捂著心窩蜷在地上，叫道：“大官人饒命……”

“叫你們滾蛋！”

見武鬆還是一張冰臉，冇一點表示的意義，又大著膽量問：“都頭之前，也是混江湖的？”方纔這一下子，清楚是江湖上的端方手腕，“同是江湖客，不識也相親！但不知都頭之前……阿誰，山頭那邊，尊號……”

潘小園又是連續串的驚詫，擺佈看看，不由自主地問：“你……熟諳我？”

“鐵臂猿猴”趕緊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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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陽穀縣的端方？”

武鬆不耐煩地眯眼，“我再問最後一遍。滾不滾？”

皇曆上必定說明天不宜用腳走路。潘小園腦筋裡緩慢地思考戰略。光天化日之下，這些地痞應當不會脫手動腳的傷人，但一番指指導點是躲不過的。如果萬不得已，當街和小地痞撕起來，本身會是甚麼了局？可如果忍氣吞聲，被他們的轟笑趕回家，今後更是彆出門了……

“鐵臂猿猴”臉脹得通紅，伸手徒勞地抓著胸口，眉頭緊蹇，小聲道：“這個……都頭，你是縣裡公人，可不能隨便欺負布衣啊……”

玳安領命：“爹，看我的！”這時候的家奴，風行稱呼主報酬爹孃。

“鐵臂猿猴”咬牙道：“問甚麼問！跟我走！”

聽到前麵小地痞還在七嘴八舌的說臟話，腳下愈發快，隔著老遠，就大聲叫道：“叔叔！”

“鐵臂猿猴”答得不卑不亢：“端方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不是誰定的。守端方的，便過得好；不守端方的，就會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