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承認罷了,實在並不要緊,遺臭萬年又如何,他不是頭一個,也毫不會是最後一個,人死魂消,生前登高享儘繁華權勢,誰管身後名如何?
正在世人絕望之際,遠處忽地射來一支暗箭,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將二皇子手中長劍擊落。
聖旨與禦璽近在麵前,像是在諷刺著他這二十多年來的有眼無珠和養虎為患。
“無事無事。”安陽郡王麵上齜牙咧嘴,嘴卻很硬,“不就是被摔了下麼,本王又不是七老八十,還能真傷著不成?”
李尚書神采龐大地扶了他起家。
說完,他臉上又不成製止地帶上了些悔怨之色:“叛黨奸刁,本王原想為皇兄儘一份力,誰想費經心機藏著掖著還是被他到手了禦璽,真是……忸捏啊!!”
李尚書嘴角一抽。
這話說得非常落士氣,倒是實話。
長劍與空中相觸產生的清脆聲響,彷彿擊中了統統人的心。
隻要……隻要他不退這一步。
建文帝看了他一眼,唇角出現一抹笑意:“旁人不必傷亡,朕卻咽不得被親子奪位這口氣,本日宗室重臣皆站於朕身側,可見民氣齊在,你若不撤除朕,他日待你登上皇位,還是馳名無實。”
見安陽郡王無事,李尚書也將眼神放在了二皇子身上,眼中帶著深深的憂愁。
救兵到了?!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身處此中的建文帝卻渾不在乎般,持續向前一步,劍尖很快刺破衣裳與肌膚,鮮血搶先恐後簇擁而出,染紅長劍衣衿,他卻彷彿發覺不到痛,一步落下,一步又起。
百官皆都氣憤驚駭起來,對二皇子不間斷地攻訐攻訐,皇子們也擔憂又嚴峻地看著二皇子手中那把鋒利的劍,恐怕他一個手抖真殺了建文帝。
二皇子神采陰沉下來,他是能夠囚禁建文帝,可若重臣齊齊不歸順,他必然會被架空,也冇體例一舉將他們擼下去換上得力的人,他還是要被掣肘,再行謀算。
建文帝直直往二皇子心窩子戳。
建文帝再沉穩也受不住這麼激,喉頭腥甜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冷冷看著他開口:“若朕不肯呢?”
費經心機也冇錯,隻是安陽郡王上限實在不高,鬥不過二皇子罷了,不過現在這情勢,安陽郡王能站在他們這邊已經很不錯了,他便冇將這些傷人的話說出口。
再以後,他便可如願登基,呼風喚雨。
“皇上——”
貳心下不知為何一顫。
可若本日當真殺了建文帝,在百官與其家眷眼睜睜看著的前提下……他需求遺臭萬年,任他再如何勵精圖治都要被後代詬病不忠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