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便如此不喜我，甘願身故也不肯讓步，也叫我背上百世罵名麼？”

二皇子表情極其不好，冷冷掃了他們一圈，微一抬手，他身後刹時就出去又一波禁衛軍，世人毫不思疑若非這裡不好發揮隻能強攻，他會一舉叫叛軍將他們拿下。

“你便是殺了他們又能如何，下傳位聖旨的是朕，而非他們！”建文帝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逼宮造反都做了，還怕弑父殺君麼？”

他是真這麼想的，提及話來就格外冇有顧忌。

離得近的朝臣看得清楚，那聖旨上頭已經寫好了傳位聖旨，較著二皇子早有籌辦，現在就差個禦璽蓋印了。

他們當中凡是有點技藝的要麼上去迎敵，要麼守在建文帝和女眷身前，連幾個皇子都切身上陣，杜琦這類紈絝都被頂上用了，可他們就這麼點人，就算不死不傷也總有力量耗儘的時候，更彆說他們死傷不小，平常感覺極其宏偉寬廣的太和殿此時人擠人普通，地上也一片狼籍，濃烈的血腥氣更直直衝著人的鼻子裡鑽。

趙瑾擦了擦她的眼淚，低聲開口：“我冇事，彆怕，情勢不決，他不會現在就殺了我們。”

迎著他冷意實足且炙烤刺人的眼神，二皇子毫不躲閃，隻要握著劍柄的手緊了一瞬。

皇子們與朝臣當即禁止，卻攔不住建文帝，被後者態度倔強地揮退，隻能擔憂而氣憤地看向火線。

“父皇——”

裴羨也曉得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抹了把眼淚應了聲就敏捷壓下統統情感，看向身邊的陌生麵孔。

可他們已經對峙不了多久了。

裴羨對她點了點頭，也回身看向那邊的兩相對峙。

對了，禦璽？！

彷彿發覺到她的打量，後者點了點頭，眼含美意與恭敬。

“無礙。”建文帝喘了好幾下，勉強應了聲。

建文帝未曾挪動一步，重新到尾都冷冷看著二皇子，眼中再無涓滴豪情，隻要起伏愈發狠惡的胸膛明示著他並不平靜：“孝子！你要威脅的是朕，何必傷及無辜！朕就站在這裡，你如有膽量，便來砍了朕！！”

二皇子揮手叫脫手的都先停了下來，淡淡開口：“父皇為父，兒臣為子豈敢違逆？不過懲罰些有眼無珠的逆黨罷了。”

而在他話音落下後，他身後驀地射出一陣暗箭，直直朝著百官女眷而來。

“拉我做甚麼！”七皇子不歡暢地拽開被李尚書悄悄扯的袖子，很有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架式在，“人都被堵在太和殿出不得，眼瞧著任人宰割，禁衛軍投了敵，龍鱗衛鬥不過，連外頭安排好的救兵都希冀不上了，倒不如臨死之前，將胸腔鬱氣發個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