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身烏沉，很快便不見那些厲厲殷紅，隻餘幾點深褐色的陳跡。

俞宗翰深深看了她兩眼，方長歎一聲：“與你無關，是我的錯。你先歸去吧。”

解藥？

他氣味微滯，筆尖的墨暈開。

俞眉遠一小我跑到園角的玉蘭樹下，樹下隻要滿地殘花。她錯過了時候，也不知霍引有冇有來。

“啊？”俞眉遠一愕。

那碗……明顯是她的催命藥。

“冇有。”俞眉遠反覆同一句話。她抬了眼皮窺去，俞宗翰雖生得俊美，但是到底，眼角已有細紋，眉間也充滿憊色。疇前隔得遠她從未看清，此時靠近了她才發明，他已老去。

她堵塞而亡，倒在將軍府後院的梅樹之下，靈魂離體，她聽獲得卻再丟臉見。

這一世，總有些軌跡，已經被竄改了。

俞眉遠不知回些甚麼，隻能沉默。

“嗬，神箭俞四娘……”她諷刺地念出本身昔日名號，從箭筒裡拔出羽箭裝上。

牆上掛著弓與箭，不染灰塵，卻儘是鏽痕。

“阿遠，你留下陪為父用飯吧。”俞宗翰望向了俞眉遠。

“老爺這兩日忙於公事，日夜宿於書房，想來心力俱疲，我命小廚房拿野鴿子燉了人蔘，老爺多罕用點。”她說著從身後丫環手裡捧著青瓷盅，親身送到俞宗翰案前。

他很震驚。明顯，他已聽出徐言娘病症古怪之處。

“給你送解藥來了。”他將茶托擱到屋中高案上。

“魏眠曦，你怪我何為？是，那不是解藥，那是催毒的藥。她身上既然冇有《歸海經》，你留她又有何用？現在你要娶俞家大女人，我就替你殺了她，也免得你擺佈難堪，不是嗎？”

俞宗翰正站在案後提筆寫字，聞聲有人出去，也不昂首，隻將手一揮，遣退了俞眉遠身邊的小廝，屋裡便隻剩他二人。

“老爺客氣了。”惠夫人福了福身，眼眸如水，“午餐已經備下，老爺是要在這裡用飯，還是要去何姨娘那邊用飯？如果去月容那邊，我就命小廚房多備些菜送去。”

樹上紛繁揚揚落下一陣花雨，灑了她滿頭滿肩。

“未曾提過。”她盯著筆尖，目光順著他的筆跡走。

俞眉遠聽得驚奇。疇前她常聽人說俞宗翰和孫嘉慧豪情甚篤，現在看來，這兩人如何有些相敬如賓的味道？

晶亮的眼，森白的牙，霍引笑得光輝。

耳畔俄然傳來陣沙沙作響的聲音。

“她服軟示好……是為了你……”俞宗翰低語，倏爾又笑了，“阿遠，眉如遠山，你這名字，還是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