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曉得，你嫁進天家，現在又是一國之母，崔家之事再與你無關。你替他育有兩子一女，此中一個又是當今太子，你夾在崔家與他之間必擺佈難堪，故我想替將軍報仇也從未求過你。但是元梅，現在朝臣步步緊逼，張家權勢漸大，五皇子隱有代替之勢，霍錚太子之位不保。莫非你甚麼都不想做嗎？”

她隻瞥見他胸口的赤色染紅明黃綢衣，冷銳的碎片……紮在貳心口中。

如何是好？

心被氣憤與疼痛塞滿，似要炸開。他疼她手中之血，傷於她下毒之心，怒她弑君之意……她真的想殺他？！

她悄悄坐到榻上，哈腰撫過床頭並放的兩個枕頭。

“不曉得。”惠文帝搖點頭，他冇有答案，隻是防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動手了。

筆尖醮了墨，落筆卻不知要寫甚麼。

三日？

崔家毀滅，舊部四散，隻要他鐵了心要報仇，隱姓埋名進了宮，心甘甘心做了寺人。

……

墨汁滴下，在紙上綻放，她不知該報安然，還是該照實奉告霍錚京中的動亂。

她不信賴。

“元梅，你想做甚麼？想殺我？還是想拿著霍汶謀逆的證據一走了之？”惠文帝看破她的設法，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向桌上那撂信紙。

“你走開！走開！”崔元梅退到牆根。

“行了，我曉得。”崔元梅擺擺手，“這食盒裡有雪梨銀耳，你替我交給皇上吧。”

“皇上，我給你送柚茶來了。阿遠教我做的，清肺解渴，前些日子皇上在我那邊喝過誇了好。”

“蔡誌遠？就是阿誰一心想為崔路鵬報仇的小子？”張淑妃將花剪一扔，回過身來。

“元梅，感謝。”惠文帝不疑有他，隻感覺腦袋鬆泛很多，倦意浮起，眼皮漸沉。

崔元梅一驚，手中聖旨落地，她也不撿，隻駭然望向惠文帝。惠文帝麵無神采地望著她，眼裡的陌生是她平生從未見過的冰冷。

一張一張展開細心閱過，崔元梅的臉越看越白。

“朕冇逼他跪，是他本身要跪！”惠文帝的喝聲透過屋門傳出，“他要跪就讓他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