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將藥碗遞與他,見他低眸看了一眼,卻道:“手疼。”
夏鳳兮道:“蘇婕妤?”他知此人是蘇漁的堂姐,也是蘇溫然同父同母的胞姐,不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問:“她召見你做甚麼?”
蘇漁道:“是。”
夏有琴道:“讓他服下解藥,今晚或許難受一些,明早就好了。”
夏鳳兮悄悄彆開目光,隻道:“我不嫌苦。”
他聲音微微有些嘶啞有力,而她聽著,卻隻覺說不出的好聽。
蘇漁非常感激,點了點頭,道:“莊主辛苦了,交給長輩吧。”
蘇漁道:“莊主慢走。”
蘇漁見他初醒,另有些懵然之色,遂又放柔了幾分聲音,道:“殿下,該吃藥了。”
她重新舀起湯藥,卻想起小妹吃藥的時候,要蜜餞也要糖,還要姐姐喂。旁人喂都不可,隻要姐姐喂,她才乖得很。
蘇漁點了點頭,看向夏鳳兮,見他神采倦怠,柔聲道:“殿下,你且睡一會兒吧。比及藥來了,我再叫你。”
蘇漁聽他說著,想到都城中那些事,眸色不由得黯了一黯,卻道:“莊主談笑了。長輩自知身份,不敢妄圖。能夠陪在殿下身邊,已是滿足。”
她低著頭,握緊了夏鳳兮的手,強忍住眸中的淚意與喉中的哽咽,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扳連了你,讓你受了傷,還遲誤了你的閒事。”
比及太陽落山後,夏有琴方纔返來。蘇漁見他排闥進房,便站起來,道:“莊主返來了。”
看著他出了門,蘇漁轉頭看向夏鳳兮,見他麵色還是慘白的短長,不覺微微皺起眉頭,問:“殿下,你現在感覺如何樣啊?”
如何能夠冇事?
蘇漁道:“好,我哪兒都不去。”
夏有琴悄悄點了點頭,彷彿也有些無法,他道:“小女人,我剛纔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這人間總少不了端方啊禮法啊,固然讓人煩不堪煩,但塵凡之人,又有幾個能夠真的擺脫呢?說到底,不過是浮名罷了。你放心,以鳳兮的本性,斷不會孤負你。”
夏有琴笑道:“當然了,我也看得出來,我這徒兒也是至心喜好你的。阿禹,不,我是說當今聖上真是不近情麵,清楚是一對有戀人,何必非要拘泥於俗世禮法,不肯成全呢?依我說,你不該是他的妾室,倒該做他的嫡妃,與他做一對端莊伉儷纔好。”
她如此想著,卻覺麵前的人,彷彿也乖得很。
他悄悄闔了眼睛,卻似有幾分不安,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複又展開雙眸看向她,道:“你就在這兒,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