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琴笑了笑,將藥碗遞與她,道:“小女人,看起來,你對我這乖徒兒倒是很上心。”
比及太陽落山後,夏有琴方纔返來。蘇漁見他排闥進房,便站起來,道:“莊主返來了。”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目光,柔嫩得幾近能沁出水來。她的心一下子軟了,回握住了他的手,帶了幾分要求之意望向夏有琴。
他悄悄闔了眼睛,卻似有幾分不安,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複又展開雙眸看向她,道:“你就在這兒,不要走。”
她喂他吃過了藥,放下藥碗,不自發就想摸摸他的頭。抬起手才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可不是她的小妹。
蘇漁見他初醒,另有些懵然之色,遂又放柔了幾分聲音,道:“殿下,該吃藥了。”
蘇漁心中早已痛悔難當,卻不想再在他麵前墮淚,讓他愈發難受。
她低著頭,握緊了夏鳳兮的手,強忍住眸中的淚意與喉中的哽咽,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扳連了你,讓你受了傷,還遲誤了你的閒事。”
蘇漁笑了笑,道:“能夠是我想多了。”
他聲音微微有些嘶啞有力,而她聽著,卻隻覺說不出的好聽。
如何能夠冇事?
她感受夏鳳兮的手指悄悄拂過她的手背,聽他道:“你我伉儷,哪有甚麼扳連不扳連。”
夏有琴悄悄點了點頭,彷彿也有些無法,他道:“小女人,我剛纔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這人間總少不了端方啊禮法啊,固然讓人煩不堪煩,但塵凡之人,又有幾個能夠真的擺脫呢?說到底,不過是浮名罷了。你放心,以鳳兮的本性,斷不會孤負你。”
夏鳳兮道:“蘇婕妤?”他知此人是蘇漁的堂姐,也是蘇溫然同父同母的胞姐,不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問:“她召見你做甚麼?”
長髮如墨,素衣若雪。
夏鳳兮不解,問:“如何了?”
蘇漁道:“像如許一勺一勺地喝,會不會很苦啊。”
蘇漁點了點頭,看向夏鳳兮,見他神采倦怠,柔聲道:“殿下,你且睡一會兒吧。比及藥來了,我再叫你。”
她重新舀起湯藥,卻想起小妹吃藥的時候,要蜜餞也要糖,還要姐姐喂。旁人喂都不可,隻要姐姐喂,她才乖得很。
蘇漁道:“是。”
夏有琴道:“讓他服下解藥,今晚或許難受一些,明早就好了。”
比及夏有琴出了門,蘇漁端著藥碗坐到了床邊,見夏鳳兮睡得恰好,有些不忍心喚他,但又怕藥涼了,隻得悄悄搖他,道:“殿下,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