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聞端起杯子，一飲而儘，這才笑道：“如當代道變幻莫測，再無閒情品茶，望公主意諒。”

江愉握著茶杯，偏頭笑道：“皇兄從小就想當個繁華閒人，現在卻要挑下天下的擔子……”她不知想到了甚麼，搖了點頭，冇有持續說下去了。

江絕即位今後，尊號為辰，是謂拂曉、曙光之意。三年之前，一向不被眾大臣看好的皇太子幡然覺悟，一改之前的不著調做派，勤勤奮懇起來。崇帝駕崩後，原覺得江絕會束手束腳一些日子，豈料他軍政一手抓，朝中的動亂幾近在朝夕之間就穩定了下來。

冷靖聞站在金鑾殿中，垂在闊袖中的手緩緩數著念珠。數完一圈，他瞥了一眼身側空蕩蕩的位置，俄然想起幼年時去尹府拜訪，見著阿誰渾身是傷的冷酷少年。經年後，他白了一頭黑髮，拖著幾近散架的一把骨頭走上了朝堂，再無人敢輕視半分。

何老大夫無法地搖了點頭。

永樂見他冇半點反應，不敢再打攪他了，冷靜地給他的結界再次加固，這才走到一邊去本身煩躁了。

或許會很醜惡。

“公主？”陪侍輕聲開口，順著江愉的視野看向天空，神采一下子也白了。

冷靖聞不知說甚麼好，默了一會兒，隻道是：“公主這是憂思太重。”

“但是反彈如何辦？”她不放心。

他埋頭在她的肩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至高神究竟要做甚麼？莫非一輩子躲在內裡不出來嗎？”

東陽和永樂已經被反對在結界外好幾日了，束手無策，無從衝破。永樂的眼皮子直跳，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一向還算安閒淡然的笑容不見了，眉頭緊舒展了起來。

晌午未至，天氣更陰。現在是冇法用日晷來測量時候了，頃刻間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受滿盈上了心頭。砰的一聲，小洪惶惑不安地闖了出去，將門撞得東搖西擺。

“儘力。”

何老大夫靠坐在軟榻上，口述著一些醫理上的事情，說幾句話就開端喘氣咳嗽，眉山耐煩地在一旁奉侍著，好久未見的小洪則拿著筆在一旁記錄。

破釜沉舟豁出統統的勇氣垂垂退散，內心煩躁了起來。想必人間眷侶皆是如此，能夠共同歡笑，罹難能夠共同赴死，可如果對方受難，便恨不得替他全數分擔過來。

她倉猝走了疇昔，近了發明他雙眼通紅，血絲密佈，看起來怠倦極了。永樂剛要問他的環境，才彎下身子就被他伸出的手拉住，下一刻就跌入到他懷裡被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