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六天來，每天都會打殘一支攻城的漢軍旗，皇太極留下的五萬漢軍已傷亡近四成，佟養性心中就更加的沉悶。

像現在後金皇太極之下的第一層級，代善、阿敏、莽古爾泰幾人，他們手中要不是直接握有一旗的精銳戰力，又如何能具有軍政定奪的大權？

佟養性擔憂，莽古爾泰此次宣稱的總攻錦州，就是成心想逼漢軍旗完整崩潰。

斬首數千級，這可已超出號稱大捷的寧遠之戰近十倍。有如此豐富的、遠超希冀的收成，趙率教又怎能不對勁？

蒙受近四成傷亡，漢軍旗絕對已算傷筋動骨了。可皇太極的數次答覆，卻還執意要他按莽古爾泰號令行事。

雄師即將佈陣，膽敢爭鬥的士卒當然該殺，但爭鬥的士卒畢竟是他漢軍旗的人。而他佟養性身為漢軍旗都統又就在現場，莽古爾泰卻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斬殺他的士卒，這也太不把他佟養性放在眼裡了。

而努爾哈赤起兵反明以來，販子出身的佟養性雖軍功也不算少，但卻一向隻掛了個二等總兵，手中並無真正受他掌控的直屬部卒。

弟兄們，為了自家的屋子，自家的地，我們攻城！”

佟養性可一點都不想替莽古爾泰背這個攻城倒黴的任務。

目光掃過六磅炮處那正警戒巡查的炮組少年，趙率教心頭充滿了感慨：“陛下聖明啊！”

能實際掌控一部士卒，哪怕隻是戰力不強的漢軍，佟養性也極其珍惜。皇太極整編漢軍旗，佟養性確切從中著力甚大。

佟養性是真的想不明白，以現在漢軍旗所表示出的戰力，掌控了十萬漢軍旗，對後金各重臣已占有了絕對上風的皇太極，又何必對莽古爾泰如此客氣？

唉。

細心察看過後金士卒表示的趙率教敢發誓，六天來，後金攻城的士卒並不是戰心不強，後金也不是虛張陣容的意在佯攻。

“兄弟們…”

趙率教怎能不對勁？

鮮血迸濺間，跟在莽古爾泰身後的佟養性眼角微微一跳。

一排排的盾車也推了上來。盾車上搭滿了潑下水的棉被。這已是漢軍旗士卒找到的，最好的防備設備。

後金是以武立國。在這立國不久的後金朝廷上，後金重臣手中的權益大小，現在還很粗糙的直接表示為各位重臣手中所把握的戰力多少。

而現在就算幸運能攻陷錦州，可漢軍旗喪失慘痛，功績倒是莽古爾泰的。如此損己助人，皇太極也太至公忘我了吧？

六天前的火炮伏擊，讓趙率教初識少年隊的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