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嫁的,並不是這個除了沾花惹草,寫點兒酸詩外甚麼都不會的阮二郎,而是這家大業大的國公府。她的幼弟今後肄業為官,全都看她能不能在國公府裡站穩腳根了。
旋掃苔莓一逕香(二)
馮氏聞言一驚,阮鐮亦微微蹙眉,回身看去,卻見喻盼兒一襲素裙,嫋嫋婷婷地立在皚皚白雪當中,微一福身,低眉斂目,柔聲自報名姓:“妾名喻盼兒,乃是喻康之女。父親早逝,家中蒙難……”她頓了一頓,心上一橫,凝聲道:“因國公府早前與爹定過婚約,雖隻是口頭商定,兩家卻也互換了信物。現在喪期罷了,妾來投奔這國公府,為的就是這門婚事。”
喻氏女是個故意計的。這信物,之前馮氏問她時,她隻推說丟了。馮氏心中思疑,令奴婢揹著她搜了好幾次,自是一無所獲。可這般首要的物件,她如何會丟呢?馮氏現在一聽,天然非常憤怒,卻也彆無他法。
他說著,命人迎了劉端端出來,還非常壞心眼兒地,將她的位置排在了馮氏、阮大等人一桌。官家邊掀衣入坐,邊對著廳內世人笑道:“這位端端娘子,現在已是良籍,與阮二郎是郎情妾意,璧人一雙。現在這小後代啊,但是不聽爹孃管。這小娘子已經珠胎暗結,二郎怕被爹孃罵,迫不得已,金屋藏嬌。提及來也算是美事一樁,傳出去人也會讚二郎少年風騷,勳國公和夫人,也不必對二郎多加苛責了。”
她笑著起家,徐行走到喻盼兒身邊,格外親熱地拉起她的手,嬌聲道:“妾可記得你。當年你爹來府上,兩家說親的時候,妾也是在的。雖說彼時年幼,卻也記得清清楚楚。現在你來了府上,那便不能回絕。四郎……”她說著,巧笑倩兮,回眸望向傅辛,粉嘟嘟的小臉兒與白雪相映,煞是敬愛,“四郎既然在場,便給他們賜婚罷。現成的娘子,模樣俏,才學高,又是官門嫡女,可不就是門當戶對麼?”
傅辛共同阮流珠,兩人一個想一個做,給阮二設了這局,阮鐮雖歎惋,可到底還和喻康有些情分,便也未曾多說甚麼。而這馮氏則肝火中燒,憤氣填胸,用晚膳時,一筷子都冇動。而那阮二郎夜裡頭復甦過來時,迷迷瞪瞪地睜了眼,一眼瞥見端坐在床頭的這兩個嬌嬌美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神采遽然大變,騰然坐起,失神道:“你們、你們如何在這裡?”
馮氏一聽這話,張嘴就要和他開吵。說甚麼恩愛伉儷,這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阮鐮對她早就冇那麼寵溺了,二人的乾係,天然不複當初調和,平常多說兩句便要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