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卻不能夠消弭心中恐憂，麵上沉沉籠著焦炙之色，如瑾看在眼中，內心頭明白得很，輕聲言道：“女兒曉得您在擔憂甚麼。隻是此事與當年外祖之事畢竟分歧，您不必恐憂，上麵不會是以降罪的。”

碧桃將燈移到遠處，用厚紗罩子罩上，屋中隻剩了陰暗一點微光。“女人放心了麼？快些睡吧，彆熬壞了身子。”

藍澤跪在那邊，懷裡揣著新寫的摺子，早就將腿跪僵了。他來的時候實在太早，日出前的氣候又是極冷，頭上疼痛，腿腳冰冷生硬，彆提有多難受。但是再難受他也不敢起家，隻咬牙對峙跪著，等候著天子傳召。

母女兩個說話的空當，藍澤那邊已經冷靜分開了明玉榭，坐轎返回外宅書房。如瑾安慰安設著母親睡下，讓丫環不竭去前頭悄悄密查。

藍澤聽著這話不好，身子抖了一下，終究橫了心咬牙撐道：“臣食君之祿，受君之恩，卻被小人害得一身重債。外人丁口聲聲說臣侵犯民財，臣迫不得已纔要去街上變賣產業，好讓人曉得臣的確是無有銀錢。更是想以身做例，讓世人看看這些奸佞之人的所作所為有多廢弛。”

“母親，即便我家是以被怒斥了，被貶被罰了，那又何妨呢？”如瑾笑道，“莫非我們此時的地步就是好的麼，我倒是盼著皇上能早點貶我們回青州。”

天子與他說話，眼睛倒是看著首輔王韋錄的，“就依卿所言，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