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看了老太太一眼，方纔叮嚀道：“那麼，就老誠懇實將你說過的再說一遍。”

一個小布包被她從懷中扔出來，甩到如瑾跟前。布包抖開，一根白玉簪子掉了出來。

藍老太太隨口“嗯”了一聲，抬眼看她：“傳聞你又病了？”

藍老太太已經梳洗結束，穿戴平常的深藍十字錦團壽長褙，麵無神采端坐在鋪著棕金大坐褥的雕欄羅漢床上。錢嬤嬤侍立一旁，和主子一樣，臉上不見喜怒。

藍如璿跪在地上儘管淒淒地看著老太太，張氏哭得停不下來，藍老太太仍然麵無神采，冷靜看了兩人一陣，開言問藍如璿：“這主子的話並不好聽，非要再講一遍麼？”

青碧色裙裾鋪散在光亮空中上，如月下悄悄伸展的荷葉。她目光沉寂，聲音安閒：“祖母，孫女不知產生了何事，但嬸孃和大姐姐衝動如此，連麵子也顧不得，想來是有極大的隱情。如果這隱情和孫女有關，孫女願聞其詳，如果是孫女做錯了事，也情願承擔罪惡，毫不推委。”

秦氏微有驚奇，但是看到女兒非常平靜安閒的態度，柔波一樣安靜的眼眸，心中俄然就安寧下來。不知從甚麼時候起，女兒已經長大了，有了本身的分寸和考慮，亦有了她身為母親也比不過的手腕和腦筋。

“大姐姐如何曉得我病了？”如瑾含笑看向淚痕猶在的藍如璿。

秦氏微微皺了眉：“弟妹，璿丫頭，你們如此恐怕失了麵子吧。有甚麼事不能好好的說，偏要鬨成如許。”

“瑾兒，母親明白。”秦氏鬆開女兒的手，保持著侯夫人的端穩氣度，如平常晨起存候那樣，帶著淺笑走進了老太太宴息的房間。

“是！奴婢誠懇說！”鄭順家的倒也不含混，倉促間還不忘跟如瑾又磕了一個頭，“三女人彆怪奴婢，奴婢實在是不能扳連家人，女人千萬彆見怪！奴婢也勸女人一句，事到現在紙包不住火，女人不如好好認錯，求老太太和大女人寬恕您，畢竟事情是您做得太陰狠了。”

“大姐姐為何哭了，這般委曲到底從何而來？”

藍老太太冇有像以往那樣讓她們坐，而是持續了這個話題：“原是如許麼？方纔聽璿丫頭說你病了，她覺得你要歇息一陣子不出門。”

而藍如琳，卻冇粉飾嘴角上翹的弧度，烏黑的眼中光芒閃動，滴溜溜轉了一圈，對上如瑾看過來的目光，嘴角弧度更加大了。

秦氏聞言肅了色彩，冷冷的看向張氏：“弟妹此話從何講起，當著婆婆的麵說出這些冇頭冇尾的話來。婆婆剋日精力有些倦，每日喝著溫補的藥呢，經不得人鬨騰，弟妹莫非全都不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