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方纔底下丫頭們群情，五女人今兒下了學去大女人那邊，彷彿也是被趕出來的，歸去時神采非常不好。”屋中並冇有侍立的丫環，錢媽媽親手剝了果子遞上，在藍老太太耳邊低聲稟報，儘量將語氣放得輕柔的。

“老太太，且容老奴說句僭越的話。這些年您是體貼則亂，一味地疼寵兒孫，倒是有些過於順著他們的性子了。之前有您鎮著還好，近年來您不舒暢的時候多了些，不免精力不濟，老奴身在府外冷眼看著，有些民氣機已經亂了，行事也更加不鐺鐺。比方此次的事，從門禁到內院，可不就是因了有些主子蠢蠢欲動的原因，才生出這很多訛奪。”

半晌，老太太幽幽望著窗外動搖的花樹，緩緩道：“以往是我錯了，才讓她們曲解，有了不實在際的非分之想。分就分吧，隻是如何分法，且看她們各自值我疼多少罷。影心，感謝你。”

“連你都曉得鬨起來就不潔淨，藍如璿又如何會被騙……”如瑾頓了一下，垂眸想了一想，轉而道，“也不必然。五丫頭這一魯莽，真有效也說不定。”

稍晚一些的時候，如瑾也接到了藍如琳去過東府的動靜。品霜在地上跪著，忐忑稟報：“那邊讓奴婢把動靜傳給女人曉得，並盯著女人如何行事。還讓奴婢特彆要奉告女人，五女人說是您設的計。”

如瑾道：“她先來我這裡說藍如璿，又去藍如璿跟前說我，約莫是打著鷸蚌相爭的主張，她好趁亂脫身。誰知我們全都不睬睬她，統共讓她碰了兩鼻子灰。”

月過中天，滿庭清華。

碧桃想了一想也是發笑：“大抵就是如許，我一時焦急幾近被她嚇著。”

一旁坐著進府來存候的錢嬤嬤，自從三月三以後，她進府的次數越來越多，此時就陪笑安慰：“您彆為這點小事動氣，小孩子們遇事不知考慮，不免有些顧頭不顧尾的時候，您細細地教誨著就是了。”

藍老太太緊緊盯了昔日的婢女一眼。錢嬤嬤麵色如常，昂首安然一笑，手上還是悄悄的揉著，分寸極好。藍老太太與之對視半晌，緩緩鬆了挺直的背，喟然一歎：“肯和我說這些的，也就隻要你了。”

藍老太太怔怔地看著本身從小到大相伴的侍女，眼角一顫，竟落下一滴渾濁的淚。錢媽媽趕緊低下頭去，悄悄跪倒在地。錢嬤嬤轉頭看了媳婦一眼，低聲道：“你出去吧，我和老太太說說梯己話，奉告家裡今兒我不歸去了。”錢媽媽回聲而出，一起出去時將沿途門扇儘皆封閉，又細細叮嚀了堂屋門外看管的丫環幾句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