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人略怔了一怔，進而輕笑：“看著端方慎重，竟是如許的性子。”繼而聽得腳步漸遠，似是走了。

“曉得還不快走！”碧桃低喝。

那張她此生再也不想見到的臉！

如瑾嗓子發緊，澀啞得短長，兩個字呐呐迴轉在唇舌之間，隻吐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後一個字，倒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女人……這不當罷……”青蘋麵色發慌地看著如瑾竟透過門縫朝外看，悄悄拽了拽她衣袖。如瑾未曾理睬，隻繃著神采眯眼看。

如瑾心中一鬆，第一個動機竟然不是憤怒門外人突然欺近的失禮。

但是拉到一半，她俄然愣住了，似是遲疑不定，纖細的手指緊緊捏著橫木，指尖因用力而壓得發白。

可……為何如許像……

男人笑笑：“襄國侯家的女眷麼？端是短長。”

但也無需聽到，如瑾的全部心神都被那道側影奪去，怔在本地，全部身子都僵了。

這一看，不免絕望。蜿蜒狹小的山路中已經不見了男人蹤跡，空蕩蕩的小徑彷彿在無聲嘲笑門內少女的魯莽。

青蘋低聲道：“女人，我們從速歸去吧，此人不像好人。”

如許明朗的嗓音，與那高高在上的高貴之人完整不一樣，即便是決計去討厭去健忘，她仍然記得那把嚴肅的聲音，向來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倔強，連與女人笑談的時候都未曾鬆緩過。而門外這一名，言語裡帶著嘲弄的戲謔，似是富朱紫家的紈絝公子一樣，毫不是那人能做出的姿勢。

似也被這邊角門的撞擊聲吸引，男人轉頭看過來，刀削斧刻普通通俗的表麵就轉成了劍眉寬額的臉，與如瑾影象深處蒙了塵的麵龐重合在一起，化作一柄利刃，重重紮在心頭。

如瑾緩緩搖了點頭，似在壓服本身。

又是一個悶雷炸響，雨絲變成了大顆的雨點，劈劈啪啪從天而降，在六合間構成一道恍惚的樊籬。

如瑾看著緊閉的門扉皺了皺眉，不再逗留，回身走開。

如瑾心中微怒，清了清嗓子衝外道：“不知襄國侯府如何獲咎了中間，得中間如許貶斥。老太君上香不趕走外人，一是為了不擾民，二是以平常香客之心虔誠向佛，有何不當麼？敢問中間又是多麼守禮之人，能欺到女客門外說出如許的話來？”

小燕笑了笑，殷勤地引著幾人回到老太太聽經的隔壁。

如瑾直直地看著那扇關緊的角門，臉上是驚奇不定的神采，愣了一瞬驀地從丫環的攙扶中掙出來，三步兩步衝到門口，伸手就將那道攔門的木栓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