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太太和智清方丈笑著對談幾句，前後踏入空無一人的殿中。方丈身後的年青和尚將點好的香燭遞過來，老太太雙手接過恭敬跪下，在金色蒲團上三叩九拜，用心祝頌。

是悲憫的笑著嗎，笑她在宮中那些孤單又混亂的日子，笑那煙雲普通的恩寵，笑她的癡頑，笑瀲華宮裡那樣慘痛的結局。

“女人，風有些大了，吹得雨直往人身上撲，傘都擋不住呢，我們去屋裡吧，或者在廊下站著也好些。”青蘋勸道。

如瑾昂首看看灰濛濛的天氣，感覺有些悶，點頭道：“在外頭吧，擺佈這院子裡隻我們一家，看看雨景也不錯。”說著廊下走了出去，伸手去碰那被雨水洗過的花葉子。青蘋趕緊撐了傘，因而如瑾耳中就充滿了劈劈啪啪雨打傘麵的聲響。

時候掐得方纔好，藍府的馬車停在寺前空位上的時候，剛好有夙起的沙彌開了廟門。

小院清算得非常潔淨，花木也種了很多，這一叢那一叢的疇前院直連到後院去。如瑾一起走一起看，表情也垂垂舒緩下來，不知不覺從第一進院落走進了最後一進。

如瑾恍若未聞，儘管看著。笑得如許慈悲，彷彿真有神靈附著其上。她之前是向來不信這些的，直到死。

藍老太太恍然：“本來是誡清法師高徒，久聞法師大名，可惜未曾得見，法師竟如許早就去了。”

老太太的風俗，聽經時不喜身邊有人打攪，昔日帶藍如琳來也是將她打收回去，如瑾雖有些聽經的意義，但也不得不承諾下來，施禮退出了房間。

那和尚躬身合掌：“小僧照幻，師從平州鴻源寺誡清法師，恩師仙去，特囑弟子前來服從智清師叔教誨。”

方丈唸誦的經文告一段落，藍老太太大拜起家，笑著伸謝：“有勞方丈。”

“阿彌陀佛，藍老太君經年虔誠如一日，佛祖有靈，必有所感。”殿門口驅逐的智清方丈一聲佛號，將如瑾從長遠的影象中拉回。

是第二次走進這座禪寺了。上一次還是宿世的時候，突然被選宮嬪，跟著長輩過來上香，求菩薩保佑今後宮中的安然順利。當時候是甚麼表情呢？她已經記不得了，隻記得當時滿殿捲菸嫋嫋，佛祖在煙霧以後看不清麵龐。

雨還鄙人著，丫環婆子們都侍立在廊下，無事可做的原因，大多呆呆地看著雨點打在地上。見如瑾出來，碧桃和青蘋迎上來問：“女人可要去歇歇？隔壁禪房很潔淨，本日起得太早，臨時眯一會去罷。”

有知事的婆子在背麵悄聲提示：“三女人，直視佛祖是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