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中,肅立的臣子們沉寂無聲,幾近針落可聞。臣子們低著頭,冇人敢在這時開口。耳中儘是天子翻閱文書時收回的沙沙聲,另有天子咬牙的咯咯響。
此去杭州,水路比陸地便利,老爺子禦賜禦舟為皇太孫出行利用。登船之時,禦舟上的帆船高高升起,刹時拉滿。
其人本是老爺子喜愛有加的皇子,從小能詩善文,禮賢下士,常受老爺子的誇獎。但是到了山東以後,不知如何就沉淪上靈藥了,年紀悄悄就中毒而死。
“本想過個消停年!”老爺子還是看著遠方,歎道,“消消停停的過年,風風景光的給他大婚,冇想到這天下,一刻不得閒!”
江上人聲沸,城頭些許寒。
叩闕成了都城茶餘飯後的談資,皇太孫親出京又引燃了都城的言論。百姓們看熱烈不怕事大,同時因為都是平頭百姓,對趙家一事都是感同身受咬牙切齒。
劉三吾本身立品很正,是傳統的儒臣,為官正為人正。但是,是人就有圈子,是人就有乾係。天子的話固然不好聽,但也是看在太孫的麵上,給了他和朝中閣臣們,最大的臉麵。
“哎!”
“臣不敢!”
大怒之下,天子本想直接除爵,但是想起洪武二十二年早死的魯王,另有個剛牙牙學語的兒子,硬生生壓下心頭的火。
“陛下!”群臣跪地,請罪。
父老放眼望,人影畢竟遠。
劉三吾腳一軟,跟在老爺子身後,差點走不穩。
“真他孃的生財有道!”老爺子怒極反笑,“查到了告狀的百姓不陳述,竟然告訴處所官府,來拿錢領人!應天府這一堆六七品的屬官,真他孃的屈才了!他們不該該辦理京師,應當去戶部當官!”
再又盼,莫路遠,世無冤,千家萬戶俱歡顏。
“大孫..........”嘴裡唸叨一句,纔想起朱允熥此時已經出京。
老爺子一怒之下,諡為“荒”。
風吹過,老爺子半白的頭髮隨風飛舞,即便是身為九五至尊,現在他的身影也顯得有些肥胖。
“陛下!”等老爺子走到台階處時,恭候在那邊的劉三吾開口說道,“杭州之案,臣覺得選一能臣要員便可。無需殿下親至,皇儲乃是國本.......”
風垂垂,海天一色儘是帆。眺望東南,滿眼殘綠為鐘山。
“這話,不是說過了嗎?”老爺子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咱曉得你們的心機,但是此次他去去也好!”老爺子如有所思的說道,“杭州這事扯出來的不但是杭州的官員,應天府也會有大震驚。為民除害的事,他這個皇儲去做。做暴君殺官的事,他爺爺來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