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老了,就愛做些好名聲的事,修書算是一件。
楚鳳歌的聲音更溫和了,他的手指落在衛鶴鳴的臉上緩緩摩挲,調子卻和緩地彷彿在訴說旁人的故事:“你曉得他們是如何對待我這個文瑞王的麼?你曉得我這三年有幾次念著你的名字死裡逃生的麼?你曉得我這雙眼差點瞎了,這雙手也幾乎廢了麼?”
賀嵐的神采倦怠,看了他半晌,終是道:“看來我是攔不得你了?”
他張了張嘴,卻又哽住了喉嚨:“對……不起……”
“那禦史姓甚麼來著――哈,知名小卒,連個名字都冇人記得吧?不會是眼紅人家少年景名吧?”
說著說著,聲音就不自發熄了。
衛鶴鳴開打趣道:“我是想去治水,又不是想去投河。”
“是你把我逼瘋的。”
他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味落在耳畔。
楚鳳歌輕笑一聲,衣袍摩擦收回細碎的聲音,徐行走到衛鶴鳴麵前,一手捏著他的下巴,幽深而陰冷的雙眼諦視著他的,一字一頓:“為了百姓?為了天下?你究竟何時才氣想到我,我的衛大人?”
“北胡?”
衛鶴鳴一驚,低聲喝道:“楚鳳歌,你瘋了?”
衛鶴鳴這纔剛進翰林院多久,京官的椅子都冇坐熱乎呢,就想著往河邊跑――治水又並非一時半會的事,是個吃力不奉迎的苦差事,君不見古往今來多少人半輩子都紮進了治水這個大坑裡,再就冇出來過。
楚鳳歌神采更冷三分:“你叫我甚麼?”
衛鶴鳴往本身嘴裡填了兩塊薄荷糕,笑道:“要修你去修,我可冇興趣。”
“此事我若不提,朝堂上便不知要停頓到猴年馬月了,更何況現在的京師水深,我想著……”
賀嵐抬了抬眼皮:“這個也不好,阿誰也冇興趣,就京外最好?”
而衛鶴鳴本人,也正同賀嵐提及此事。
這事算是國子監監生們的又一場勝利,隻是監生之間的新話題卻不是趙翰林的了局如何,而是衛鶴鳴被彈劾結黨營私一事。
“是了,我爹也跟我如許說的,如許信口雌黃,不說他是誣告都是看在他是個禦史的份上。”
特彆是衛鶴鳴,從神童解元到敘州賑災再到探花郎,前些日子又因著國子監祭酒虐待監生一事在朝堂上同人據理力圖,更是出儘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