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鶴鳴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他若掀了這攤子,隻怕歸去父親就能掀了他的院子去。
楚沉見他不答,覺得貳心虛,語氣中更帶了三分激將:“當初同我說求承平亂世,現在竟奉一個反王殺將、不知仁德為何物的報酬主君,衛鶴鳴,你的誌向也不過如此。”
衛鶴鳴安然道:“無妨,此事我會去問他。”
賀嵐笑了笑:“他的啟事我也能猜到幾分,不過是態度分歧罷了。我雖是個病秧子,雖不知能活到幾時,到底還是賀家下一任的家主,此事我必須擔著,不但要擔著,如有機遇,我還要對他落井下石一番。”
那先生說的玄乎,衛鶴鳴聽著聽著便皺起眉來了:先生說楚鳳歌一馬搶先衝在最前,入敵陣有如無人之境,他便想著本身臨走前明顯叮囑過他要惜命謹慎;先生說楚鳳歌好出奇製勝,多次以少勝多,他便想著當時環境危急,以一敵多實在是過分冒險;先生說楚鳳歌威武不凡,怒拔身上箭還是連殺數人,他便想著楚鳳歌年紀悄悄,身上卻落下了那樣多的傷疤。
衛鶴鳴原不想聽,聽到這卻不由被吸引了心神去,楚鳳歌雖提到他在嶺北度日艱钜,卻未曾詳細說過。
平話人道:“你們有所不知,北胡此行有一隨行偏將,姓賀名謹雲,是王謝賀家以後,曾有人見他與那文瑞王相談甚歡,出征之時,那文瑞王殺紅了眼,敵我不辯,硬是將那賀謹雲斬於馬下。疆場兵荒馬亂,賀謹雲連個全屍都未曾留下,見過此事的士卒又都懾於文瑞王威名不敢作證,此事終究也隻能不了了之,隻不幸了賀家的好兒郎了”
楚沉一笑:“衛大人覺得如何?”
賀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拍著他的肩反覆:“好一個探花郎――”
衛鶴鳴端倪頃刻一冷,抿緊了唇,回身諦視著楚沉:“你喊我甚麼?”
賀嵐笑道:“這位先生說的書但是城裡出了名的好,你不見這茶坊一半的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你瞧外頭那位小廝,不也是令尊派來聽書的?”'
他算是栽在這平話先內行裡頭了。
賀嵐將扇子擱了,輕聲道:“我本不籌算同你說。”
衛鶴鳴本來就被人看好,經此救駕一事,更是名聲大噪。他又恰是幼年,上門話舊的、攀親的、乃至是相看婚事的幾乎將衛府的門檻踏破,衛鶴鳴冇法,這才躲了出來同賀嵐尋安逸。
衛鶴鳴嘴裡還含著半塊糖糕冇咽,聽到這段差點冇噴出糕點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