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平話人講完這一段,衛鶴鳴的眉頭深鎖,幾近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如何來了?”衛鶴鳴非常不測,正思考著,便見楚沉公然挑了他隔間的簾,哈腰出去,略一拱手,笑道:“衛大人,賀大人。”
楚沉見他不答,覺得貳心虛,語氣中更帶了三分激將:“當初同我說求承平亂世,現在竟奉一個反王殺將、不知仁德為何物的報酬主君,衛鶴鳴,你的誌向也不過如此。”
京師裡哪來那麼多神醫,撤除太醫他曉得最好的大夫也就是文瑞王府裡的那位老大夫了。
“說時遲當時快,隻見那衛探花拔劍而起,大喝一聲:‘爾等亂臣賊子,要殺要剮衝我來,速速放了聖上!’”
賀嵐麵帶淺笑,眼中卻閃過一道冷芒:“賀謹雲之事雖無證據,卻能肯定是他所為。不但如此,北胡此行數個將領的隕落,隻怕都跟他脫不了乾係。”
那頭楚沉尚且茫然:清楚冇到他所想的重頭戲,如何衛鶴鳴神采已然如許丟臉了。
衛鶴鳴聽了那怪誕古怪的話本隻覺好笑,隻怕古往今來的彆史便是從些人丁中誣捏出來的,也幸而景朝民風開放,隻要冇有犯上反叛的談吐,官家也冇興趣來尋這群平話人的費事――朝中大臣本身相互彈劾諷刺還來不及,哪個有空去管它們編了甚麼新篇?
賀嵐攏了攏衣袖,收了昔日裡懶惰的模樣,雙眸神采冷酷,卻帶著一絲安撫:“我不想同你說此事,便因為此事乃賀家同他的恩仇,你不必介懷。”
賀嵐便笑得更暢懷了。
衛鶴鳴端倪頃刻一冷,抿緊了唇,回身諦視著楚沉:“你喊我甚麼?”
賀嵐笑道:“這位先生說的書但是城裡出了名的好,你不見這茶坊一半的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你瞧外頭那位小廝,不也是令尊派來聽書的?”'
平話人道:“你們有所不知,北胡此行有一隨行偏將,姓賀名謹雲,是王謝賀家以後,曾有人見他與那文瑞王相談甚歡,出征之時,那文瑞王殺紅了眼,敵我不辯,硬是將那賀謹雲斬於馬下。疆場兵荒馬亂,賀謹雲連個全屍都未曾留下,見過此事的士卒又都懾於文瑞王威名不敢作證,此事終究也隻能不了了之,隻不幸了賀家的好兒郎了”
“這是哪家來的平話先生?”衛鶴鳴苦笑。“他也不怕人來砸了他的攤子!”
北邙山下就多了近萬具屍首。
楚沉一笑:“衛大人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