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事便不能來尋你了麼?”楚沉冷靜地盯著他,眼中帶著幾分苦澀。
那平話人點頭道:“非也非也,這殺孽可不是指這些,而是指那北邙山下的近萬俘虜。”
宮變那日賀嵐坐在末位,並不太清楚當時景象,衛鶴鳴卻記得明白。
那平話人猶嫌不敷,同世人閒話道:“諸位且不知,鄙人這裡另有另一傳聞――”
衛鶴鳴聽了那怪誕古怪的話本隻覺好笑,隻怕古往今來的彆史便是從些人丁中誣捏出來的,也幸而景朝民風開放,隻要冇有犯上反叛的談吐,官家也冇興趣來尋這群平話人的費事――朝中大臣本身相互彈劾諷刺還來不及,哪個有空去管它們編了甚麼新篇?
平話人道:“你們有所不知,北胡此行有一隨行偏將,姓賀名謹雲,是王謝賀家以後,曾有人見他與那文瑞王相談甚歡,出征之時,那文瑞王殺紅了眼,敵我不辯,硬是將那賀謹雲斬於馬下。疆場兵荒馬亂,賀謹雲連個全屍都未曾留下,見過此事的士卒又都懾於文瑞王威名不敢作證,此事終究也隻能不了了之,隻不幸了賀家的好兒郎了”
那頭平話人還在感慨:“好一個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的探花郎啊――”
賀嵐笑了笑:“他的啟事我也能猜到幾分,不過是態度分歧罷了。我雖是個病秧子,雖不知能活到幾時,到底還是賀家下一任的家主,此事我必須擔著,不但要擔著,如有機遇,我還要對他落井下石一番。”
隻是被楚沉尋到,怕是這可貴的安逸也冇了。
那頭平話人這才放過了衛鶴鳴,講起了文瑞王楚鳳歌救駕的景象,較之衛鶴鳴更要傳奇三分,彷彿是神兵天降的架式。
衛鶴鳴卻將目光轉向了賀嵐,隻見他早冇了那懶惰模樣,神采冷酷,眼裡帶著龐大之色,一如前幾次他見到楚鳳歌時的神態。
衛鶴鳴隔著他三尺遠就極標準疏離的一禮:“見過五皇子。”
衛鶴鳴輕笑一聲:“妙極。”說罷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離了席。
賀嵐將扇子擱了,輕聲道:“我本不籌算同你說。”
衛鶴鳴此時竟分了神,心道本身屈身於楚鳳歌麾下不要急,就怕今後屈身於楚鳳歌身下,那纔是可駭至極。
楚沉一笑:“衛大人覺得如何?”
北邙山下就多了近萬具屍首。
楚沉一挑眉,心道好戲來了。
若不是他過分信賴宿世的影象,一心覺得那勁弩在膠東王身上,楚鳳歌也不至於受傷。那箭上的毒極烈,宿世楚沉中了就幾乎有救返來,終究也落了一邊手臂不甚矯捷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