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得你。”蘇絢看著那人道：“瞧見阿寶了未曾？”那人恰是阿寶地點營隊裡的千夫長，他們還在飯堂裡一塊吃過飯。

那千夫長怠倦地搖了點頭。

“你是說，兩國已經開戰了……”蘇絢聲音有些顫抖，俄然生出一陣難以言喻的發急。她腦袋裡不由自主地設想著霍飛虎受傷乃至戰死的景象，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著，喘不過氣來。

鹿兒：“……”

蘇絢不知一覺睡了多久，醒來時渾身酸澀脹痛不已。眼間黑布仍然蒙著,周遭非常喧鬨。

因為這聲音的仆人並非鹿兒。

見了蘇絢，韓婉清“咦”了聲，微訝道：“大人不在屋裡？”

蘇絢轉頭朝鹿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他走去。映入視線的是一張毫無防備的睡臉，怠倦，脆弱，眼底的烏青彷彿再也化不開。

“不會。”蘇絢心疼他，“那從速去歇著罷。”

鹿兒：“莫非蜜斯冇聽過牽一髮而動滿身？”

那一仗直打了一天一夜。

韓婉清：“……”

“大樊不會輸，我也返來了，冇有受傷，不必再擔驚受怕。”

霍徽與王衡從屋外出去，甫一靠近，霍飛虎倏然睜眼。血絲密佈的目光中帶著狠決的戾氣，如同嗜血的狼。

屋內燭火暗淡，饒是如此，她睜眼時還是感覺有些刺目。

霍徽皺眉看著他，道：“去洗洗歇會。”

蘇絢一起走得極慢，目光一一掃過傷者。走到長廊上，腳步停了下了。

蘇絢冇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對這個不聽話的部屬的確敢怒不敢言，氣得牙癢癢。

霍徽歎了口氣，也坐下來，問王衡：“點完兵了？”

鹿兒給她繫了件大衣，扶她出屋。

霍徽：“蒙傑那邊如何？”

“叮嚀軍醫處，能治好的十足治好，其他的不必擔憂，朝廷物質很快能運過來，不消省！”

霍飛虎聞言低頭看下餐盤，兩副碗筷，一大碗白粥，一盤白饅頭，兩個小菜。

“啊？”蘇絢愣神，“想、想說點甚麼。”

蘇絢喘了喘，感覺胸口悶得很，非常難受。

“這眼罩能摘了未曾？”蘇絢問道。

蘇絢在另一邊坐下，非常無辜地說：“方纔鹿兒帶我去軍醫那兒看了一會，我不曉得你會來。要不……一塊吃點？”

蘇絢不平不饒地盯著她。

蘇絢謹慎察看霍飛虎的神采，兩人目光對上。

“實在你不必與去南容。”這話說出口時蘇絢內心頓時一慌，嚴峻地存眷霍飛虎的反應。不曉得是不是心機上的錯覺，她看到霍飛虎行動一僵，眼中的暖色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