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絢張了張嘴,霍飛虎又道:“不管何種來由。”
那場熊熊大火也燒了一天一夜。燒到最後,整座大領城的磚牆坍塌,“轟”地一聲巨響,南遼最堅毅的城池毀於一旦,今後淹冇在汗青大水當中。
霍飛虎複又閉上眼,鼻裡虛虛地應了聲。
霍徽皺眉看著他,道:“去洗洗歇會。”
那千夫長也認得蘇絢,估計是受了傷,反應有些癡鈍,半響才道:“阿寶跟著火線,進了狼山埋伏,打遊擊……”
因為這聲音的仆人並非鹿兒。
“算了,咱還是等軍醫空了再來罷。”
“咱出去逛逛罷,這一身骨頭都睡疼了……”
霍飛虎終究展開眼睛。
蘇絢眉頭擰成一團,黑著臉持續走。直走到屋裡再冇瞥見一個眼熟的人,蘇絢神采更丟臉了。
鹿兒給她繫了件大衣,扶她出屋。
經此一役,兼城駐守兵驟減至幾千人,根基以駐城新兵和傷兵為主,衝鋒與埋伏在最火線的黑甲軍、禁衛軍全數陣亡。大樊這等殺敵一千自毀八百的計謀並不高超,但與十萬南遼軍的全麵潰敗比擬起來,他們固執地對峙到了最後,打了一場壯烈的敗仗。
霍徽與王衡從屋外出去,甫一靠近,霍飛虎倏然睜眼。血絲密佈的目光中帶著狠決的戾氣,如同嗜血的狼。
見了蘇絢,韓婉清“咦”了聲,微訝道:“大人不在屋裡?”
霍飛虎一動不動,蘇絢指指內間又道:“內裡有張床,借你睡會?”
“呃……哦。”還覺得他會把這茬給忘了!
霍徽:“蒙傑那邊如何?”
蘇絢不知一覺睡了多久,醒來時渾身酸澀脹痛不已。眼間黑布仍然蒙著,周遭非常喧鬨。
“對啊,都打了一天一夜了……”韓婉清看她神采驟變,又忙道:“大人稍安勿躁,大樊贏了,飛虎哥、王爺都已經安然返來……”
蘇絢喘了喘,感覺胸口悶得很,非常難受。
“為何?”
韓婉清:“……”
那一道聲音如驚雷炸響,蘇絢幾近是下認識地繃緊身材,進入防備鑒戒的狀況。
軍病院渾家滿為患,屋內院內長廊上都倚滿了人,哀呼聲此起彼伏。
蘇絢不滿道:“傷的是胸口不是腿。”
“現在人呢!?”蘇絢焦心道。
“如何?”霍飛虎看她風雲變幻的神采,不覺有些好笑。
“你是說,兩國已經開戰了……”蘇絢聲音有些顫抖,俄然生出一陣難以言喻的發急。她腦袋裡不由自主地設想著霍飛虎受傷乃至戰死的景象,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