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絢有些拘束地坐下,兩手併攏在膝蓋上,像極了一個聽話靈巧的小門生。
霍飛虎光著腳丫桌案後走出來,一身茶青寬袍,一頭烏黑的長髮濕噠噠地披垂在肩頭,明顯是剛洗完還未風乾。
蘇絢樂不成支笑了起來,鄭三蕭灑一回身,走了。
蘇絢抿嘴不答,霍飛虎道:“說清楚,借。不說,不借。”
蘇絢壓著眉頭憋了一腔知名肝火回了小院。院裡騰出了一塊空位,積雪全被堆到牆邊,高矗立立如小山普通。
蘇絢抓了把雪朝她砸去,鄭三神采一沉:“誰欺負你了?”
鄭三張了幾次嘴,畢竟還是甚麼都冇能說出口。他曉得蘇絢的本性,一旦認定了甚麼事就冇人能拉得返來,又是死了心要幫樊國打贏這場戰,誰阻也阻不了。
待又過了半響,霍飛虎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出去。”
蘇絢張了張嘴想說些甚麼,卻顧及到鹿兒還在,又嚥了下去,咬了咬嘴唇。
蘇絢蹙眉深思,半晌後從承擔裡取出一物,當著世人的麵翻開。那物鮮明是昔日金遼北國二皇子拓達贈送她的信物。
滿室喧鬨,如若無人。
蘇絢與他實際道:“遵循北疆現在的情勢,若我等再不主動反擊那便隻要坐以待斃,虎哥……”
鄭三板著臉一本端莊道:“若蜜斯無其他叮嚀,我也辭職了。”
世人都明白她話裡的意義,一時沉默。
鹿兒見機道:“如果蜜斯無彆的叮嚀,鹿兒便辭職了。”
鄭三凝睇茶盞冇有答覆,鹿兒又道:“我是女兒家的心機,也不知如何勸你,但你這又是何必?現在你一心一意待她,待她哪天登上朝堂坐上龍椅,還能像明天普通與你靠近麼?即便是她不介懷,你讓底下的文武百官如何作想?坐在龍椅上的人老是說翻臉就翻臉的,你忘了當初……”
蘇絢嘟囔:“誰敢啊?!”
鄭三掰過她的頭當真看了兩眼,道:“又有甚麼不順心了的事了?”
鹿兒知她情意已決,也不勸了,表情莫名沉重,低低道:“蜜斯身賦天命,冥冥當中自有彼蒼庇護。鹿兒不能隨行,謹祝蜜斯浴血奮戰時有神龍之勢,所向披靡,攻無不克。”
鄭三寂靜半晌,半晌後說道:“你手裡有聖喻令。”
鄭三答道:“天然要去。短短數日裡小哥可找不出那麼精美的將士予你。”
蘇絢道:“我想帶領少數人馬,趁金遼不備之際去攻大嶺。”
霍飛虎坐在書桌後,桌上有本方纔寫完墨跡未乾的奏摺。這書房裝潢非常豪華豪闊,正中心鋪著白如皓雪的白虎毛氈,楠木長桌上擺著沙盤輿圖並著筆墨之物,案上點的是禦製的八寶琉璃燈,其他一應陳列也都是極致精美,想必是他回了樊丹以後也定時有仆人前來打掃,屋裡潔淨得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