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愚聞聲也抬了頭,可他被老夫人罰跪呢,不能起,隻扯了下露姿的大氅:“她是我外甥女,叫初妍。”
韓若愚被戴了高帽,又被兩三句話堵了返來,隻得重新跪了下去。
柳初妍見此,極其無語。但是,夏露姿的確是不知死活,欺到老夫人頭上,還敢罵武康伯,捱打也是自找的。她第一次感覺韓大太太那嘴臉不是普通的解氣,令人按住要站起的武康伯:“表伯,您持續跪著,我出來看看錶姑婆。至於那位露姿女人,還是打哪兒來的就往哪兒去。雲苓,好好地請她走!”
奉侍在側的韓二太太扶了老夫人起來,在她背後塞了兩個枕頭:“娘,你謹慎些。”
“娘,你就不要多說話,徒惹祖母煩心了。”韓淑靜抬高聲音,勸了韓二太太站得遠些。
“傻孩子,還這般客氣。”劉老將軍看了看軒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奴婢們正點燈,投下一片橙紅的光,“天氣已晚,可你本日還是得回武康伯府的,便再吃會兒茶。我去寫封信,你獨自遞給韓老夫人便可。”
“老夫人說了不讓進門,表伯還帶人返來是何意?”
“乳母。”柳初妍喚了她一聲,眼中積儲的淚快速落了下來,如同泉湧。
“人都說大老爺被狐狸精迷了魂了,才做出這些胡塗事。但是真正不幸的是老夫人呐,身子不好還總受氣。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不敢多話,隻能經心奉侍老夫人。”青綿見擺佈常有人過來,意欲從她這兒套點動靜,一瞪眼,將人嚇走了。
“是,祖母。”柳初妍聽話福身,等候了約莫一盞茶時候。
“好孩子。”劉老將軍心對勁足地笑了,“那便叫一聲祖母吧。”
“祖母。”柳初妍現在有重獲親情的高興,因為她又有了一個家,她除了表姑婆,還多了個祖母疼她。但她心中更多的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衝動,重活一世,她曾覺得她此後的路會很難走,可現在有了將軍府作依托,會輕易很多吧。並且,她不是以女先生的名分,而是將軍府的一分子站在這兒。
“多謝祖母,初妍不堪感激。”
“你是甚麼東西,武康伯的名字是你叫得的?”韓大太太當場又給了她兩個巴掌,這回是左臉。
劉頌賢本另有些躊躇,見柳初妍這般,想起她的慘痛出身,長長舒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拉了她的手:“你現在將十五了,我也三十一了,固然隻比你大了十六歲,可不管年紀還是輩分上都做得你母親。你無貳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