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的語氣非常陡峭暖和,但是到底是當了那麼多年上位者的人,骨子裡透出來的嚴肅還是讓人不敢直視,再加上她這話確切說得有事理,外務府嬤嬤不由得在內心感慨一句這個四福晉是個通透人,趕緊的浄了麵重新化了妝,待舒蘭細心瞧了瞧又點了點方纔蓋上那繡著金絲細線的紅綢蓋頭——
方嬤嬤隻怕自家主子會因著內心不痛快在大婚的日子就跟那位鬨出甚麼隔閡,隻能抬高著聲音想要藉著闡發清利弊讓舒蘭內心有個數,可她還欲再說卻隻聽到門外俄然熱烈了起來,緊接著便聽到一句喜禮嬤嬤儘是喜氣的聲音——
“嗯?”
“主子,夫人過來了。”
“皇家娶媳本就講究的是端莊大氣,德言容功當中麵貌不過是屈居第三,輕重高低自是一目瞭然,何況,大婚禮節一步一個端方,此中訛奪不得半點,自是那裡都該穩妥些纔好。”
“但是……”外務府嬤嬤自問也幫很多朱紫上過妝,旁的不說,就說先前那幾個嫁入皇家的皇子福晉便是一個兩個都嫌脂粉不敷顯色,聽著這相反的話不由得愣了一愣,“但是這大喜日子總歸講究個喜慶,太素淨了豈不是欠都雅?”
“不消多禮了。”
“夫人來得挺早,提及來這些日籽實在是讓你受累了。”
對於那些個有的冇的舒蘭並不是很在乎,彆說她早是多活了一輩子的人敵手腕心智早不成與當日同語壓根就不怵,就是那會兒懵懵懂懂的時候也是站穩了腳根且博得了賢名,隻是跟著這一聲唱喜,身子被方嬤嬤扶了起來一步步往外走,一步步往對方靠近對方的時候,舒蘭倒是重生至今第一次感覺表情有些奧妙,說不出是喜還是悲,隻能化作一聲幾近聽不見的輕歎——
滿人家的姑奶奶本當場位高貴,甭說是後妻在嫡女跟前本就矮了一頭,就是出了嫁以後孃家人也得敬著抬著,如此,再加上二人之間原就冇得甚麼豪情現在又明顯白白有了高低尊卑,本就內心頭還存著事的舒蘭便也冇甚麼心機去多做客氣,更彆這話裡話外的本還透著深意,淡淡的應了一聲後便揭過了話頭,由著對方給本身一邊說著吉利話一邊挽起了發,而與此同時外務府的嬤嬤們也進了門,捧著精美的嫁衣和儘是珠翠的頭冠以及各色胭脂雲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