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聽了爽兒的話，半晌無語，隻是不住墮淚。爽兒知娘這是讓本身壓服了，又溫言安撫了幾句，閒話些家常，看垂垂劉氏收了淚，又有些倦意，燕奉侍她睡了。

腆著臉來拉程爽兒的手。

回到本身房裡，程爽兒屏退了下人，徐行走到床前，伸手將那委地的重重羅帳掀起來。

程老爺一愣，冇想到女兒竟然真的同意了。內心不免思疑：她這不是內心感覺勉強，用心說著反話耍脾氣呢吧？

“表妹，我正想你，你卻撞到我懷裡來，真是有緣。”

程爽兒知震懾目標達到，嘴角微微挑起，走上前似是親熱的輕拍了翠紅的肩一下，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走了。

劉氏輕歎了一聲，搖了點頭，“為娘這身子一向便如此，好一陣壞一陣，怕是拖不過這幾年了。娘知你是個孝敬孩子，隻是翠紅是正房的人，過來奉侍不過應個景，你讓春香往我這裡走得勤了，被正房曉得，反為你招來不是……”又歎了一聲，“娘是不頂用了，隻盼著你好，若老天垂憐，能讓你有個好夫家，娘就是立時死了，也瞑目了。”

程老爺手捋著鬍子，對勁的將眼睛微微眯起來。這個女兒雖是庶出，但自幼邊幅出眾，又端莊守禮，反倒比嫡妻所生的兩個女兒更加出挑，剛纔的一席話也是入情入理，恰到好處的替他解了圍，又不致令他尷尬。這麼乖順賢淑的女兒，去給彆人做側室，真是勉強她了；不過柳將軍那樣的朱門，也不會娶一個庶出之女為嫡妻，兩下裡一比較，彷彿還是程家占了些便宜。

程爽兒出去時，隻見一室冷僻，除了床上躺著的阿誰，屋子裡半個奉侍的人也不見；更兼房內久不通風，氛圍渾濁，藥味飯菜味另有病人身上的病氣摻雜在一起，熏的人頭疼，春香一進門就乾嘔了起來。

微眯起鳳眼，程爽兒看著滿床的狼籍，身上和腿間的刺痛令她有種錯覺，彷彿阿誰禽獸還留在這裡，一向未曾分開。想起本身被那禽獸折騰了一上午的事，程爽兒目眥欲裂，幾近未曾噴出火來！

翠紅被那兩道陰涼涼的目光看得內心發毛，常日的放肆現在竟一點也發揮不出，她之前跟著正房，素知孫氏視劉氏母女為眼中釘，劉氏軟弱多病，已得寵多年，被孫氏像個麪糰似的搓圓揉扁，是以她過來纔敢如此驕易，也是孫氏暗中授意了的；這個大蜜斯常日看著溫吞水似的，她覺得也和那兩個蜜斯一樣，不過是朵柔滑的花，經不得吹打，如何本日一見，這朵花竟是帶著刺的，聞起來香，一不謹慎就被紮了手！便如現在，那人明顯笑著，說出的話卻能讓人不寒而栗，眼神更是跟刀子似的，能剜下人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