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誌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相逢幾年未見的女兒和老婆,他本想幫著寵嬖的姨娘給她們一個上馬威,誰曉得竟讓女兒挑了一早上的錯處?他們這一家子的禮數在從小長在威遠侯府的女兒眼裡,隻怕就是個笑話吧!這讓他這個做禮部尚書的父親的麵子往哪兒擱?可他又不能指責女兒的不是,畢竟這些年葉家在都城裡的形象端賴老婆和女兒撐著,若他指責女兒太守端方,那就是向全部都城遵循的禮法規矩宣戰了,就算他是禮部尚書,他也自認冇這個膽量。
她勾了勾唇角:“倒是有點意義,隻可惜,我不會給她放肆的機遇,這葉府正室的位置,必須是,也隻能是我的!”
她定了定神,勉強笑了笑,開口道:“大蜜斯……”
此話一出,葉芸香和葉曇幽倉猝站了起來,垂首立在桌邊上,臉上都很難堪。
葉棠花內心淡淡笑了笑,諷刺的目光落在李姨娘和葉家兩姐妹身上,被父親嫌棄的滋味如何?這還隻是個開端罷了,宿世曾經傷害過她和她母親弟弟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說罷,皺眉望瞭望李姨娘,歎了口氣,李氏到底是江南小戶人家的女兒,在江南對付一些小官員的夫人還不至於手忙腳亂,可一進了京裡,李姨娘這小家子氣的舉止就上不得檯麵了。反觀葉沐氏和葉棠花,固然很不得他的喜好,可威遠侯府畢竟是勳貴之家,她們母女倆行事的氣度和周身的做派都流露著一副崇高,讓人不敢看輕了去……
待人走了以後,李姨娘氣得幾近想要掀桌子砸屋子了,禁止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她冷著臉詰責喜兒:“你是如何探聽的動靜?不是說這母女倆都是極綿軟的性子嗎?大蜜斯這性子叫綿軟嗎?這綿軟裡頭藏了多少針!”
葉遠誌內心敲定了主張,不管如何說,葉沐氏都是要敬著的,不然如果靠李氏撐門麵的話,不出一個月,他就冇臉見人了,這禮部尚書的官也彆想再做下去了!
李姨娘內心直顫,這不對啊,不是說葉家的夫人和大蜜斯都是綿軟的性子嗎?本日一見,全不是那麼回事!就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這一早上明裡暗裡讓她吃了多少虧了?這大蜜斯看著和順,說的話可句句帶刺!
話還冇說完,就被葉棠花打斷了:“咦,姨娘本來不是瞎子啞巴,看得見也會說話呀?那棠花倒是想問一句了,庶出的蜜斯和姨娘見了嫡出蜜斯不消施禮是不是也是江南的端方?”
這麼想著,他看李姨孃的目光就變得不那麼友愛了,如果她能好好教女兒,他也不至於出這麼大的醜,前人曾有言:子坐父立,禮乎?這麼淺近的端方,他就不信李姨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