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為暴君,這天下人,又有誰能倖免?
夢中,她與懷玉苻萇苻堅四人策馬奔到銅雀台,苻萇對她說:“男人三十而立,女子十五及笄,若你願嫁我,那你及笄以後我便來娶你。”;夢中,苻萇微微一笑,說:“若你不肯嫁我,那我就再等五年,而立之年來娶你。若你還是不肯嫁我,那我就不惑之年再來娶你。若你還是不嫁,我就知天命時再來娶你。總之,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夢中,山陰城外的山居當中,恍恍忽看到苻萇,她問:“兄長,你如何來了?”苻萇滿眼寵溺和悲傷,沙啞著嗓子對她說:“我來與你道彆……若你等不到我,就不必等我了。”
那公子盯著馬兒,喃喃道:“棗紅馬?魚……魚歌?”臉上笑和著淚,好不狼狽,接著抹了抹嘴,慘笑一聲:“如何會是魚歌?她在……宮裡,如何會在這兒?”
魚歌如鯁在喉,魚家悉數被滅,蕭姨娘,怕是她在這人間獨一的親人了吧。念及此,魚歌回身對布衣婦人說:“阿姊,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阿姊成全……”
苻法聞聲心底一緊,看她緊盯著本身,想著天下冇有不通風的牆,他不說定然也還是會有彆人說與她聽,沉默一會兒,苻法說道:“三年前,苻萇兄長中流矢而亡,先帝因‘三羊五眼’的讖語,立淮南王為太子。太子即位之前,娶左仆射之女梁懷玉為妻。太子即位後,命伯父將你送進宮去。伯父不忍,詐稱小妹你因過於思念苻萇兄長,久而成疾不幸短命,卻不料出殯途中被新帝派來的親信撞破。那一年,伯母俄然暴疾身亡,魚家被新帝派人圍困在洛陽,伯父無法,隻得將你送入宮去……”
“阿兄?苻法?”魚歌念著這個名字,記起這是苻堅同父異母的兄長,是舊識。苻法看她彷彿記起了本身,雖有些迷惑,還是持續道:“聽聞你懷了孩子,可千萬彆著涼,走,阿兄帶你歸去。”
魚歌心底念著“入宮”“龍裔”兩詞,心底更加感覺蹊蹺。苻法看著魚歌全然不知的模樣,忍不住出聲道:“看來小妹的確是忘了。”見魚歌不答,苻法笑笑,說:“忘了也好。”
魚歌想起疇前在書中看的門閥軌製,如夢初醒,強忍住情感問:“苻萇兄長,是如何死的?當今秦帝又是誰?”
長安城的一處冷巷內,魚歌安設好蕭姨娘,將身上的銀子悉數給了布衣婦人請她代為照顧。剛牽著馬走出門,便見門口有人恭肅道:“張三女人,李威將軍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