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城中，魚歌在屋裡習字，謝玄站在門外等著女奴通稟。

不出一月，苻生準了魚海請辭，派了周成前來鎮守洛陽。與此同時，還下了一份聖旨，讓魚海回京去做長安的京兆尹，與這召令同來的，另有一份讓魚歌入宮的召令。

青鸞不解，又扶不起江氏，焦急道：“夫人快彆如許說，青鸞能做甚麼，夫人儘管叮嚀便是，千萬彆如許，青鸞受不起！”

她雖不常出門，也傳聞過新帝苻生的暴行，顫抖著聲音對江氏說：“夫人，青鸞願為女郎去死，但青鸞不肯入宮。”

“那她是如何的人？她不過是在操縱你罷了，你醒醒吧！”蘇南解釋道。

謝玄說：“本日先生列的書單我弄丟了，故而想來向三女人就教，我還應看哪些書？”

蘇南見是魚蕎，回身欲走，卻被魚蕎攔住。魚蕎說：“你倒是比你哥哥生得姣美。”

謝玄才坐下，魚歌便擱下筆對他笑道：“你何時也這麼拘禮了，你要來找我，直接來不就是了？”

魚蕎對勁地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小箋遞給他，說：“你照著這票據再去抓些藥來，研磨以後加在江氏的藥罐裡。等江氏死了，我便與你雙宿雙飛。”

關於新帝苻生，她還聽聞：苻生出遊阿房時，路上見有男女二人並行，兩人麵貌都很清秀，便讓擺佈拉住二人，劈麵問：“你二人真是良伴，可婚否？”二人答覆：“小民是兄妹，不是伉儷。”苻生笑說：“朕賜你們為佳耦，你們便可就在此地交歡，請勿辭之。”二人不依，苻生便拔出佩劍將兄妹二人砍死。

謝玄一愣，喃喃道：“弟弟……”

關於新帝苻生，她還聽聞：苻生愛看男女淫褻，常常喝酒時，便令宮人與近臣赤身交歡，如有不從，立殺無赦。苻生好活剝牛羊驢馬的皮，看它們剝皮後在宮殿上奔馳。曾剝去死囚的臉皮，勒令他們下頜掛著臉皮歌舞。苻生所幸的妻妾小有忤意，便立即殺死，將屍身扔進渭水……

蘇南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哪見過這類陣仗？一時愣在原地，魚蕎微微一笑，上前來拉住他的手往屋裡走，邊走邊說：“想曉得他的下落，也得你先拿出我想要的東西來換。”

江氏站起家斥退屋中的奴婢，上前兩步扶青鸞起來。青鸞正摸不著腦筋，俄然見江氏朝她跪下，一時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這世上，哪有主子跪奴婢的？便也跪在江夫人麵前，問：“夫人這是做甚麼？”

看著蘇南欲死欲仙的模樣，魚蕎曉得目標已達到，心底生出一絲慚愧，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跳進盛滿冷水的浴桶中，把整小我浸在此中。好久，沉著了下來，魚蕎坐在浴桶裡對蘇南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