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河說：“我不能眼看著姑姑如許沉湎下去，我聽父親說，姑姑未出閣前，尤擅樂律歌舞，而我自小養在吳王府上，是當小子養大的，如果讓我騎馬射箭，我還能逞逞能，但樂律歌舞我倒是一竅不通。過些日子我要進宮去陪姑姑，不如你陪我一起去，我曾聽師父說你頗通此道，或許師父能用樂律為你治病，你也能用樂律為我姑姑紓解些情感。你可願陪我同去？”

公主感覺她靠近，伸手要她抱，段昭儀自是抱起了矮壯的公主，問道：“公主到這昭儀宮裡來，但是有甚麼事？”

九歌持續在河灘上寫：或許，不肯你清查本相的能夠不止一小我。

九歌卻有些瞭然，客居太原王府的這些日子，偶爾間聞聲太多太原府幕僚暢聊天下，加上慕容令與段清河對話從不避著她，從這些資訊中，她模糊能夠拚集出的慕容燕皇族的很多密辛。若真如清河所言，段昭儀與皇後同日出產，段昭儀有身已久，卻產下眼看有不敷之症的死嬰，而皇後因宮殿走水小產，卻安然無恙生下了安康的嬰兒，失實有些蹊蹺。

見三人笑，清河公主道：“剛纔操琴的人我彷彿未曾見過，她是誰，我要奉告我母後，請她為我傳授樂律管絃。”

傳過午膳後，夙來都要小憩的段昭儀拉著段清河和張九歌，問他們在外遊用時的趣事，得知了九歌是百裡先生弟子，又是一驚，隻見段清河提及趣事滾滾不斷，九歌更多地是做個聆聽者，需言語時，便將字寫在隨身帶的小箋上，三人說著笑著，昭儀宮好久未曾如許熱烈過。

落日下的鄴城河邊，兩個少女坐在河邊，看下落日灑在河麵上，波光粼粼，身邊不遠處，隻兩匹馬在落拓地吃著草，九歌還沉浸在陌生的“熟諳感”中，隻聽段清河在近旁問：“九歌，你可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我在宮中有位姑姑。”

方無衣走後，百裡卿鵠不再常常讓九歌為他輔學，畢竟她現在口不能言，隻能替他為諸公子功課做些講明，如此一來，九歌的事情便少了下來。

段昭儀聞言，想起屈原《九歌》共十一篇，《東皇太一》《雲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東君》《河伯》《山鬼》《國殤》《禮魂》，拉著九歌，看著她眼中似有破裂之感，心中忽而冒出“山鬼”二字，頓覺悲慘，隻心疼道：“好孩子，今後，你便和清河一樣，把我當作親姑姑就好。”

段昭儀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傲，段清河最後唱的《越人歌》是她教的，等段清河自東晉返來，唱與她聽改過的《越人歌》，她一向覺得，為她改曲的人起碼也是個和本身年事相稱久經滄桑的人，當即笑道：“你便是張三女人吧，我曾引你為知音，未曾想你還是個女兒郎。”說著便要起家拉張九歌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