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折枝相視一笑,蘇妤曼聲道:“曉得了,有勞沈大人跑一趟。”
蘇妤立時一陣掙紮,為了不讓她摔下去,沈曄幾近是將她半攬住了。倒還隻是手按在她肩頭,掌控著分寸冇讓她靠在他懷裡。
是以坦開闊蕩地受了闔府的大禮,蘇妤讓旁人皆退下了,起家向父親回了一福:“女兒不孝,這麼久也未曾回家看過。”
“父親您也冇資格指責我甚麼。”蘇妤又有一笑,“您對蘇澈就冇有操縱麼?就算對他冇有,對我呢?又如何?”她在父切身畔踱著步子,緩緩道出了壓抑了兩載的委曲,“頭兩年,我不知朝中的事,父親您卻不是探聽不到後宮的環境。我在後宮過得如何,父親您很清楚,可您做了甚麼?”她微微而笑,彷彿對父親隻剩了痛恨普通隧道,“您變本加厲地和陛下較量,可考慮過我的死活麼?若不是舅母一向護著我,我絕活不到本日!”
“哦,朕的行跡你這麼清楚,派人盯著朕來著?”天子的聲音淡淡的,毫無波瀾。蘇妤心中一安,不吭聲算是默許。就知他會這麼想,總也好過他問罪蘇澈。
“嗯……”賀蘭子珩想說“你便是有惡疾也並非絕症”,這他比她更清楚。上一世她活得比他還要久些,底子不必擔憂這個時候被甚麼惡疾取了性命。他去探聽,也隻是不想她總受夢魘驚擾,想尋個彆例能對症下藥地醫治罷了。
煖轎在車前數步以外穩穩落下,章悅夫人行下轎來,視野在二人間蕩了一個來回,笑意款款道:“這麼晚了,雲敏充儀和沈大人好雅興。”
“自當回宮。”蘇妤笑答了一句,問他,“如何了?大人還要去跟陛下回話?”
“臣妾不是擔憂他再出不測。”蘇妤語中微頓,“臣妾是想他離錦都遠些、離蘇家遠些……”
是以馬車緩緩向蘇府的方向去了,沈曄同時出了府入宮回話。此處離蘇府不算遠,離皇宮卻有些間隔。得不到天子的旨,蘇妤就在蘇府地點的坊外耐煩候著,毫不出來。
蘇妤衝突好久還是感覺難以割捨,總覺不管如何都該去和蘇澈道個彆,終究和天子提了要求,天子斜了她一眼:“去就是了。”
她也就不會有明天的位子。
而她也確切好久冇有踏入蘇府的大門了。
蘇璟神采間無甚透露,隻打量了女兒好久,短歎了一聲道:“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你嫁給他。”
“……怕。”蘇妤倒是答得誠懇。低頭靜思半晌,躊躇著問他,“如是臣妾當真得過甚麼惡疾,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