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默，蘇妤改口問他：“陛下讓你寫甚麼了？”

“甚麼啊……”蘇妤白了她一眼，低頭持續往那唇脂裡添了花粉，“我夢到……蘇家倒了，完整倒了。父親身儘、蘇澈腰斬，百口都被抄了。”她說著一笑，“你說這回……我避得過麼？”

蘇妤正細細調製著一盒子唇脂,玫瑰花粉磨得細細的,異化在融開的蜜蠟當中,加以百般花汁，弄得全部德容殿都香氣繚繞。郭合稟說“嫻妃娘娘駕到”時,蘇妤隻淡應了一聲,既冇有起家驅逐也冇籌算見禮。

蘇妤抿笑應了句“諾”，拿起那張紙來看。上麵除卻多少個名字以外再無其他。此中有幾個是她熟諳的，按著春秋來算……

“婕妤等等。”天子抬手製止了她的話，遂將另一隻手伸向蘇澈，“蘇公子，先把賬算了？”

蘇妤眉頭微蹙：“今屆家人子？”

如何回事？蘇妤感覺奇特，先前聽天子說差他和沈曄一起去處事，倒冇甚麼不當。現在如是來回稟甚麼也冇甚麼希奇，但如何會讓他寫個家人子的票據給嫻妃？

避得過麼？她哪有信心跟蘇妤說“避得過”。

蘇妤聽得驚意更甚：“為何？”

“……冇如何回事。”蘇澈有些為莫非，“我就是……跟陛下打了個賭。他跟我說長姐活力了，但是方纔嫻妃去見了長姐，長姐必然會來見他；我說不成能，長姐認準的事改不了，誰去勸也冇用……”

當時他隻冷眼看著，不聞不問。隻要不鬨出甚麼大事來，他懶得對她的事多費口舌。

“我冇有啊……”蘇澈驚奇不已地望著她，“這是成舒殿……長姐彆胡說……”

“然後……我這個月俸祿就冇了啊。”蘇澈低頭沮喪，蘇妤聽得滿色發白，又道：“不跟你說這個！我是問你，你給嫻妃娘娘寫的那張票據如何回事？”

阮月梨被她這不冷不熱的模樣弄得冇話，滯了半天，繞過漆案坐到她身邊：“姐姐……”

蘇妤感覺本身……冇用透了！

聽蘇妤變了口氣，阮月梨也拿腔拿調起來。從袖中取了張紙出來擱到桌上：“那就有勞婕妤幫本宮看看這事如何辦。”

天子卻驀地抬了眼，板著臉就回了一句：“不準。”

“……”阮月梨黛眉輕挑，“夢到你又得寵了？”

“坐下！”蘇妤翻開他的手，狠狠喝道。蘇澈不敢吱聲地坐了歸去，蘇妤氣勢洶洶地在他麵前也坐下，“說！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