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妄阿拉布坦八年止戈養息,現在又逢水足草豐之年,恐有重蹈康熙五十六年偷襲哈密北境五寨之野心。年羹堯為實現當初信譽,不活捉羅卜藏丹津誓不返京,現在策妄阿拉布坦明目張膽收留這隻喪家之犬,可見其很有依仗。這一個夏季,年羹堯恐難回到家中奉養老母。目睹著氣候轉冷,佛堂中三個炭爐整日裡燒得火旺,可老太太還是感覺陰冷,渾身痠麻。年富走進佛堂一股潮濕的悶熱異化著稠密的熏香令其心頭憋悶,老太太倚靠在軟椅上,神采灰敗已有油儘燈枯之象。
年富跪地叩首,行至老太太膝下,聲音哽咽,“老祖宗吉利――”老太太顫巍巍伸出枯糙的手掌抬了抬,“莫要難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非論貧困繁華,這一條道對誰都是公允的――”老太太氣若遊絲,一番話說出來竟是耗儘體力,年富跪於榻前耐煩服侍。伺立一旁的靈玉雙目紅腫,現在見老太太提及那不祥字眼,不由哽咽出聲。昏睡了好久,老太太再度展開渾濁的雙眼慈藹的望向年富,“山東曲阜孔家與年家若然結成秦晉之好,於你父天然利大於弊,而於你卻有製肘之害。富兒還年青,太多的光芒環抱反而讓你至於眾目睽睽之下。今後如履薄冰度日,當真難成大業。”
朱軾撫須,沉吟很久道,“十年前老夫路子桐城,倒是與那張佑有過一麵之緣,品德端方清貴,學問賅博,我二人在他使君苑中喝茶對詩,相聊甚歡。當時倒是見到過一個小女人,不過五六歲年紀,生的粉妝玉砌,伶牙俐齒,甚得張佑愛好。現在十年疇昔,張佑墓有拱木,當時的小女人,現在算來也該到了出嫁的年紀。”
朱軾道,“兩人八字元合,結秦晉之好,有紫氣東來之象,但是本年農曆十一下旬便遇大雪、冬至,十二大寒、小寒,年後又逢雨水驚蟄,於二人生辰相剋,以是都不是良辰吉時,若然拖到年後春暖花開之時,恐年家老太太百年昇天。”老婦人瞭然點頭,遠親父老仙逝,必定三年守孝寡居,不成大婚,如本年富即將弱冠,三年以後再談婚娶,莫說女子等不了這三年,便是男人也錯過了最好婚期。想到這裡,老婦人興趣盎然道,“安徽桐城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