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照實回了,每到雨夜,娘娘都會心神不寧,做惡夢,偶然還會在夢中落淚。”
看清麵前的人,樓心月的一顆心已不能自已,忙從琴前起家。歐陽睿之伸手欲扶,卻在半空停了住,躊躇了一會,終是隻能放下。
想著方纔之事,樓心月也偶然再去扶琴,點頭應了:“嗯。”
軒窗一開一闔,一個身影已立在麵前。夾帶著雨滴,和窗外那絲絲的寒意。令人禁不住渾身一栗。
曾經,她是最驚駭如許的雨夜的,宿世的影象總會跟著雨水湧上心頭,仿若一個龐大的黑洞,將她帶入無底的深淵。
“誰?”
“嗯。”
樓心月低頭,從他掌中抽出胳膊。想是在雨中久站,他的掌心極冷,那股寒意深深的鑽進她的骨子裡。
歐陽睿之也忙看向窗外,卻見人影早已消逝。回身便從廳外追了出去。
“王爺瘦了。”
歐陽睿之並不驚奇她已曉得和親之事,應道:“她隨後就到,我先返來。有些事需求籌辦。”
這是他當年的挑選,放棄皇位,隻要一簫。他原想要的是稱心平生的蕭灑,卻不想,也成了拘束平生的膠葛。
襲若回道:“都備好了,奴婢讓李義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襲若應了,正欲退下,就見李義從廳外走了出去。回道:“回娘娘,皇上讓娘娘不必等他了。睿王爺返來了,皇上現在正在禦書房與王爺議事,怕是一時半會還不會出來。”
一夢驚醒,隻見初夏正立在床頭,神采體貼,“娘娘又做惡夢了?”
襲若自廳外走了出去,體貼道:“奴婢聽到這裡有動驚,但是產生甚麼事了?”
回了屋裡,襲若將剛收起的夏季用的錦墊都拿了出來,鋪於榻上。
洗漱穿戴結束,出了屋子,果見內裡起了大風,風勢之大,竟是從未曾遇見過的。衣裙被風吹的緊貼著身材,透著砭骨的寒意。天井裡本來鮮豔的牡丹,更是被吹的葉倦花殘,落了滿院的花瓣。襲若正指派著宮人將花挪入廊下避風。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風。初晴一夙起了,又歸去加了件衣裳。襲若方纔看了西邊的雲頭,說這雨怕是停不了。”
“是我。”
隻是,他不是在樓心然那邊嗎,為何會深夜俄然來此?
放下書,伸手攏了攏肩上的披風,問:“返來了,探聽到了?”
深深的舒了口氣,由著初夏扶起,心底卻始終不得安寧。
樓心月搖了點頭,“冇事,隻是本宮方纔感覺屋裡悶,翻開窗子,不想有隻貓躲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