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馮晴沉默著點點頭，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夜深了，我回屋去了。”

段氏是郡守之子，自小也算見過世麵，想想馮晴身邊的侍衛，瞧著確是各個不凡，但若說要硬生生把這口氣嚥下去，他又實在不甘心。隻能恨道：“你膽量也忒小，你幾時見過大著肚子住在孃家，妻主還不聞不問的好人家男人？這裡頭定是有甚麼貓膩的。這幾天叫人盯著點，若叫我抓到甚麼把柄，有他都雅的時候。”

“阿姐放心，我有分寸的。”馮晴點頭承諾，兩人聊了一會兒，又說回老太太的病情，相互也都曉得她是油儘燈枯，殘剩的日子未幾，都感覺有些欣然。許是這些年接受的事多了，馮晴倒是比馮秀還看得開些，勸了她幾句。

包子：不要拿我當藉口。我現在還隻要豆子那麼點兒。

“如何是惹事？他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個養子，部下的人都敢這麼對我們了，傳出去我們另有甚麼顏麵治家。”

“百草堂？在都城倒是傳聞過，但也冇傳聞有甚麼神醫坐鎮，”馮秀並不明白他為何俄然提到這間醫館，奇道：“這間醫館有甚麼過人之處麼？”

馮晴皺眉想了一會兒，才從被吵醒的不適中緩過來，啞著聲音“哦”了一聲，疑道：“他們在我院子裡吵甚麼？”

段氏和蕭氏並非二五不知的胡塗人，天然曉得在衡陽他們固然是地頭蛇，但畢竟馮家的名聲是靠馮秀姐妹幾個撐起來的。

段氏神采已經非常丟臉，卻恰好無處可辯駁。見他還是不冷不熱的模樣，忍不住站了起來，道了聲“不必”，放話道：“好，既然公子這麼知禮，我倒要問問大娘，在家中如此無禮放肆，但是一個養子該有的作為。”

馮秀終究也隻是點點頭，見他要起家，便伸手扶了一把：“過幾天我們就該出發回京了，也免得你妻主心急。”

見她受窘，馮晴就不再開她的打趣，正了正神采，低聲道：“阿姐，京裡比來有甚麼動靜麼？”

馮晴靠在床上悄悄笑起來，微微隆起的弧度在平時還不如何感覺，坐下來就有些較著了，他忍不住伸手，指尖順著那段躍動的暖流，在腹上悄悄戳了戳，自語道：“莫非你真的想她了？”

馮家老宅雖也非常氣度，但畢竟不像鐘晴宮那麼大，何況馮晴住的也不併不是主院，是以偏廳離寢室不過幾步間隔，聲音傳過來還是顯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