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了好久李芙妹扔動手中的線,捏了捏痠痛的脖子道,“人家刺繡都選些色彩素淨的,姐姐為何要繡這麼沉悶的圖案,滿眼的灰綠色,光是這綠線就分幾十種,可真要累花眼睛了。”
葉菀正想著,門外俄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文馨打簾出去,竟跑的一頭汗,卻在看到語彤後刹時斂了急色。
葉菀哼笑一聲,“彆說是一點意義,就是情深似海又如何?婚姻大事是她們本身能做主的嗎?”
葉菀倒了一碗茶遞給她,不動聲色的說,“語彤,你下去籌辦午膳吧,屋裡留文馨服侍就行了。”
葉菀笑了笑並不覺得然,“君恩聖寵向來冇有定命,時盛時衰也是常有的事,我們還年青來日方長,不必太心浮氣躁。”
“甚麼!”葉菀端著茶盞的手一抖,幾乎灑到身上,“鄙人是個二等侍衛嗎?如何會是榮夫人的弟弟?”
語彤瞥了下嘴,抱怨道,“皇上比來老是不冷不熱的,尚局那幫狗眼看人低的主子,最會晤風使舵了,這眼瞅著就入冬了,碧霞宮那邊日日都有進項,可看看我們這,到現在連過冬的衣裳也不送來,月例就更不消說了,尚局剝削點,李順儀那邊有剝削點,還讓不讓人活了?”
午後,趁著日頭還亮,葉菀與李芙妹一起坐在窗前,手中針線翻飛,一副朝陽東昇圖已大抵繡出了表麵。
葉菀笑看向她,“此話怎講?”
按理說景玄對邵燕青恩寵淡了,必定會往紫竹軒來的多些,可前一陣不知如何看上了碧霞宮的一個宮女,一夜寵幸後就封了梅采女,並賜居於碧霞宮內的芙蓉閣中,就在邵燕青的眼皮子底下。
李芙妹歎了一聲,“不足暇做這些事的,都是深宮無寵的嬪妃,姐姐這般麵貌資質整日與刺繡為伍,實在可惜了。”
景玄歎了口氣,麵色慚愧的說道,“你的丫頭說的冇錯,這些日子是朕委曲了你,朕雖是天子可也有太多的無法,前朝後宮都是通著氣的,朕不能不有所顧忌。”
“彆急!漸漸說。”語彤拉她坐到身邊安撫道。
李芙妹麵色微暗,“我倒但願姐姐這副朝陽東昇圖永久也繡不完。”
宮裡冇恩寵的日子是最難過的,幸虧景玄隔上些光陰便會來紫竹軒中坐一會兒,尚局的人摸不清景玄所想,便也不敢太怠慢葉菀,過冬的衣裳總算在入冬時送來了。
她曉得李芙妹這些日子心中不好受,宮裡誰得寵都好,可卻偏是個身份非常寒微的宮女,自梅采女得寵後景玄更是一次再冇有看過李芙妹,正應了宮中那句小門小戶不得悠長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