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擺手打斷劉嬤嬤的話，眉宇間纏繞著驅之不散的陰霾，不耐煩道：

張煙承認她爹是個好爹爹，但是一旦觸及到習字做學問，她爹就峻厲的不可，據她觀賞一晌午的切身經曆可知，當時的她爹好似又分裂出一個刻毒拽傲的品德，瞅著你的時候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颼颼的讓人脊背發涼，更彆提他手中半晌不離的三指寬的戒尺，張煙敢用她二哥那紅的跟豬蹄兒的小爪子發誓，絕對不是擺著嚇人的。

“不瞞玉憐女人，自見到女人起，隻要本日我看女人最是紮眼。”

“如何樣了？”

“都聽您叮嚀，看著她把粥喝完，丁點兒不剩。我讓小丫看在她房門外頭，瞅著動靜。碗被我洗潔淨後給摔了，保準讓人連殘餘都看不到。”

不要！張煙心中暴跳。她纔不要身後懸著把戒尺，冷不丁甚麼時候手臂就得捱上一下，很疼的好不好！

柳氏在外間坐下，看了眼厚厚的幕簾，招了劉嬤嬤上前，垂眸低語：

“香料一事又是如何？”

見此景象，柳氏眼中溢滿笑意，暗自點頭。隨即行動輕緩的起家，腳步輕巧的走到外間，劉嬤嬤也忙跟了上去。

說罷還晃了晃腦袋，一副不能瞭解的模樣。

“……夫人，您看，我們先晾她幾天，讓她清清腦筋，還是……”

正房裡，柳氏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柄碧綠小巧的玉快意，抬眼睨了一目睹劉嬤嬤掀簾進屋便好異景望的張煙，狹長鳳眸微眯，嗓中微震輕咳一聲，張煙立馬自發的低頭，持續停下的筆勢，一筆一劃的練習描紅字帖，臉上的神情再當真不過，彷彿剛纔耳聽八方開小差的跟她不是同一人。

見狀柳氏唇角閃現笑紋，看了眼張煙整肅的小臉，又側頭瞥了一眼煙氣環繞的香爐，這纔好似漫不經心的緩緩說道：

“奴婢膽量小，嬤嬤快彆嚇我了。碧蓮性子笨拙，卻曉得好賴，嬤嬤最是善心，又怎會不管碧蓮……奴婢恰好有事跟嬤嬤回稟，您交代的事兒我都辦好了。您不曉得阿誰玉憐――嘖，都不曉得如何說她纔好……”

劉嬤嬤垂首應是，福身施禮，而後回身領命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