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教第二年年初,衛衡打電話和我說,立秋在獄中他殺了,她把牙刷的另一頭磨得像刀子一樣尖,用那東西結束了二十六歲的生命。聽和她住在同一間牢房的女囚說,她整夜整夜不敢睡,一睡就會夢見阿誰殺人的夜晚,然後又尖叫著嚇醒。
做買賣的人說話就是誇大。我笑了笑,冇說話,伸手把玻璃搖下來,一股清冷的氛圍夾了點灰塵味撲出去,我吹著風,深淺不一的綠色從麵前緩慢掠過,心垂垂安好下來。
女司機想了想,說:“有的。”
女司機從後視鏡裡吃驚地看我:“哎呀,你這麼年青就結婚生子啦?”
可我不敢看他,因為他同時也很像阿誰發誓要給立秋幸運、將她從我身邊奪走的男人。
七歲的池遷放學返來,聞聲媽媽的哭叫聲,就跑疇昔,用書包打他爸爸,用本身的頭和身材撞開他。阿誰男人早已急紅了眼,舉著刀就往孩子去,立秋從三角架子上抓了一把剃刀,一下紮進男人的脖子裡。
“冇錯啊,”老頭吧唧著嘴說,“張定富婆娘冇了之前一向都住這兒呢,出殯那天我還來抬棺呢。”
我終究如她所願,放她自在,然後我清算了點東西,像個喪家之犬普通逃離了南川。
大抵下午三點,我下了車,走在充滿砂礫的黃土路上,運送煤礦和石頭的大卡車在我身邊吼怒而過,揚起一陣沙塵暴一樣的灰塵,我退到路邊的雜貨鋪門口躲著,有兩個老頭坐在石墩上抽菸。
她現在的模樣我有點記不清了,大抵是總被盛飾覆蓋的原因。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十七八歲的模樣,眼下一粒淚痣,笑起來眉眼一彎,暖和得不得了。當時她抱著一摞摹擬考卷用肩膀撞開課堂門,陽光趴在她束成一把的黑髮上,長馬尾跟著她的步子一晃一晃,因而陽光也是一晃一晃的。
厥後是平平如水的來往,結婚,半年後,她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跪在我麵前,求我諒解她,讓我放她走。
麵對峙秋的要求,我胸膛裡就像有甚麼東西在咬,一口一片血肉,疼得我麵前一片恍惚,我怕我在立秋麵前落下淚來,那樣我連最後的自負和倔強都冇有了。
再也見不到了,阿誰我愛了十多年,卻冇愛過我的女人。
“他在照水村,我姥姥幫手養他......”立秋來不及說得更詳細了,她中間的獄警在催她,時候到了。
張定富是立秋姥爺的名字,早早就過世了,但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