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雅兒心傾鄭家至公子呈凡,但從未說出口,隻是在長安的彆院裡,坐在塘邊單獨彈著琵琶,梭織苦衷。
兩人笑了起來,婦人向荀啟遠遠地喚了一聲:“老爺,快些走吧,馬車已在門口了。”
命途也是崎嶇,雅兒終嫁了窮墨客若銘,雖貧寒倒也安靜安穩。隻是亂世紛繁,烽火四起,再見曾經那花普通的公子少年時,麵前人已是飽受磨難,未老先衰的流流浪民。他帶著一樣磨難的嫡妻,討了點乾糧和水就揹著孩子漸漸走了,彷彿冇有認出穿著樸實,身形早已豐腴的當年蜜斯。
兩人無言,相伴著解纜。弟弟抱起了琵琶一起還在跟姐姐喧華,雅兒攙著奶奶嘴上忙個不斷,內心頭卻滿是要麵對暗戀的衝動不安。
姐弟倆繞著大石塊追追逃逃,院門裡走來一個女人,簪著開得正盛的鮮花,綴著小小圓圓的珍珠串在鬢邊,著新衣新鞋,挽著荀母到了院中。
出殯那天,荀啟撫著棺槨唱著停停賦,這應當是他最後一次唱了吧,今後還能對誰訴起與她的舊事?
雅兒好好地坐在大石塊上,擦著從嶺南帶到長安的琵琶,十二歲的小男孩臉上憋著笑,背動手悄悄繞到她身後,俄然手一伸就抽走了她頭上的銀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