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胡家老婦人如何俄然來了?”
麥嬤嬤聞言,頭一低,衝著沉香眯了眯眼,心上頗好的點了點沉香小巧的鼻尖兒,一回身,牽著沉香一邊兒往家裡走,一邊兒樂嗬嗬的笑道:
送去的信兒一個字冇寫,隻叫人捎了口信,說是胡夫人馳念家人,旁的再不消廢話,胡家有的是聰明人,該如何做內心自是明白的緊。
嬤嬤說過了,他們府在這邊城就跟個金元寶似得,讓人眼饞的不可,時不時的有些個孬心眼的就像消尖了腦袋往裡頭鑽,不鬨出點事兒不會罷休。
指著箱籠,麥嬤嬤笑的和藹極了,道:
今兒,阿誰姓黃叫扇孃的紅衣女子,一眼就是個不費心的,還對他們爺有不軌詭計,還是趁早奉告嬤嬤一聲纔好。
老婦聽得眼睛驀地一亮,麵上笑的出現一層紅光來,嘴巴咧的老開,身上隻顫抖,嘴裡巴巴道:
跨過門檻兒,抬眼一看,隻見屋中麥嬤嬤笑的慈眉善目,和和藹氣的模樣兒,劈麵坐著一個深衣老婦,正低頭抹淚,那老婦下首位置,先前衝著她張牙舞爪的胡家母女正抱在一起,俱都低著腦袋,渾身顫顫,淚流滿麵,瞧著哀傷模樣兒,委曲極了,隻不過屋中無人理睬就是了。
麥嬤嬤喜好沉香,巴不得旁人都來誇一誇,此時聽老婦人這麼一說,表情更是好了很多,眼中多了些許暖色,倒也不那麼不耐煩。跟這老婦人又是酬酢幾句,麥嬤嬤叫人搬來幾個箱籠,笑盈盈的對老婦人笑道:
這也太奸滑了吧!
麥嬤嬤笑眯眯的瞧著老婦人歡樂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兒,滿臉笑嗬嗬的,客氣暖和的留老婦人用了頓飯,然後客客氣氣的,暖和和和的把老婦人並胡夫人母女奉上馬車,喜氣洋洋的望著馬車消逝在街口,胡夫人那張期盼忐忑外加委曲不捨得麵龐兒再看不見,心中這才完整鬆了口氣。
“……家裡多虧了國公爺,當初給了家裡一筆銀子,買田置地,蓋了青磚大瓦房,日子過得非常不錯。家裡原也籌算接她們母女歸去,家裡甚麼都有,吃穿不愁的,有人關照著,日子老是不愁的。可她當初各式不肯的,嘴裡說的好聽,說是不親呀看著我兒喪事辦美意中不安,我想著她也算是一片癡心,便由著她了。倒是不想,她隻是拿話哄我呢,拿著我那短折的兒子作筏子,實則心生妄念,看上了您府裡繁華斑斕一片,死賴著不走……唉!不怕您笑話,冇有府上朱紫,就冇有我們家現在的安寧日子,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實話,她,她是個不安份的,看不上我們家裡平常日子,隻厚顏無恥踩著我兒顏麵,賴在您府上,不要臉皮不說,她阿誰心機不正的,我那小孫女兒,也讓她給養歪了去……您看看,您看看,那麼一點兒孩子,眼裡甚麼也瞧不見,滿眼隻能瞥見甚麼金啊銀啊的,這不是壞了嗎?……我好好的孫女兒喲!唉,但是讓她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