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看那少年，隻說了一句話，“我要阿誰位子。”

“王爺可曾犯過追悔莫及的大錯。”姬淵不答卻問。

姬淵選他，實在奇特。以姬淵的策畫和手腕，挑選其他任何一名皇子都比選他更加輕鬆，為甚麼恰好是他？

“如君所願。”那少年答覆他。

楚玄點點頭，當日在十裡長亭，墨紫幽執意要他相送時，他也曾思疑過墨紫幽想打他的主張，以是一起上都極謹慎地不與她打仗，但是她卻並無任何異動，反顯得他小人之心了。

楚玄有些心頭髮冷，本身與楚烈一起長大，他覺得的兄弟真情，本來對楚烈來講隻是一場戲。公然民氣叵測。

當時他連逢打擊，嫡親慘死，本身有力查清本相為嫡親報仇不說，還被送往梁國為質，俄然卻有如許一個弱質少年要來襄助他成績大業，當真是口氣不小。他頗覺好笑，隻是答他，“我一失勢親王，隻求安穩自保，何來鴻圖之願。”

姬淵看了他半晌，緩緩地，豁然地淺笑起來。

“三哥一貫慎重矜持，卻在上林苑叫人看出心機，可見是真的極喜好她。可他為何會喜好她？”他又皺眉，一臉不解。

姬淵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琴，橫於膝上，輕撫起來。琴聲如流水，潺潺湲湲，漸入佳境時忽而拔高，鏗鏘激越，彷彿那籠中雀鳥，不甘受囚，不吝折翼斷喙也要擺脫桎梏，即使血染囚籠，也在所不吝。

“追悔莫及的大錯？”楚玄喃喃自語，他苦澀地笑了一聲，“我八歲那年，隨外祖父拜訪寧國公府，在寧國公府一處偏院裡瞥見一名小女人。她生得很美，已近暮秋的氣候，卻隻穿戴薄弱的舊衣，坐在院子裡洗衣服，一雙手冰冷發紅。我實在不幸她，問了才知她是寧國公庶女，卻因寧國公夫人霸道，日子過得連下人也不如。我當時幼年氣盛，一時憤恚就拉著她的手，帶她進皇宮，把她帶到我母前麵前，說要娶她為妻。當時我想，隻要她成了我的老婆，天然無人敢再欺負她。而我母後也真的為我訂下了她，厥後——”

“但是六年疇昔，當年與王爺你靠近的幾位皇子，在你赴梁後都被架空出金陵就藩，唯有他楚烈還留在皇城裡。”姬淵目光稍冷，“他但是與王爺你最靠近的一名皇子，卻能留下來，這兩年來還更加受皇上正視，這就證瞭然他是個極有手腕的人。”

他怔了怔，自嘲道，“是了，我已到如此地步，信你又何妨。”他盯著少年看，“那麼，你又能為我做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