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含玉的腦袋嗡嗡作響,渾渾噩噩之間,隻聽一道聲音傳到耳中。
上一世林素馨把含玉推下水,自責不已,含玉也因為這事跟她冷淡。林素馨無顏見含玉,也隻好暗中過問,隻是含玉平時固然暖和,卻也有倔性子,曉得是母親幫她,她都不會接管。
林素馨腳下一頓,都雅的雙眸垂下,溫婉的氣質多了幾分楚楚不幸。
“我曉得。”林素馨雙眸水光瀲灩,金飾的聲音開口,“聽雨,去讓人籌辦些她愛吃的東西,等含玉出來就給她送去。我去安息一會兒,林嬤嬤從顧家返來讓她直接來喊我。”
含玉隻聽祖母一句接著一句的斥責,半垂雙眸,麵無神采。
“產生了甚麼事?”
顏含玉遲緩的轉頭,隻見一個偉岸的身軀直挺挺的站在她身後。
含玉半垂神采,說完回身便走。
“我曉得了。”林素馨緩緩開口,“去讓人給含玉加個軟墊吧。”
“夫人放心,大蜜斯現在聰明著呢,讓人加了軟墊。”
而剛纔那兩個徐家蜜斯,她不會健忘她們的嘴臉,人前對她友愛暖和,人後卻對她冷嘲熱諷,說她不幸無依,乃至還敢對她動手。天真如她,在上一世不怒不怨,悶不吭聲,把統統的委曲都咽在肚中。她作為主家,又因為祖母可貴主動喚她到壽安堂,歡暢的來陪客人,卻悶著一肚子的委曲歸去。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拿。”
走進佛堂的顏含玉,看到地上的蒲團,也不轉頭,隻開口道,“加一層軟墊。”
徐夫人領著兩個孩子剛出門,顏老夫人拉下臉,低喝道,“老爺讓你讀書習字,你都學了甚麼?待客之道都不知,還讀甚麼書!”
壽安堂這裡周嬤嬤低頭跪在堂屋裡,含玉跪在佛堂瞻仰觀世音菩薩。
顏老夫人那裡曉得含玉開口說話冷酷,無接待之心,這才怒了。
“老夫人喚含玉陪客人,像是含玉說了甚麼話惱了老夫人,這才被罰。”
明若院那邊,林素馨剛從佛堂出來,聽雨迎了上來,開口道,“夫人,大蜜斯被老夫人關在了佛堂。”
顏老夫人怒道,“不孝無善,小小年紀便自大不謙,身為長姐待幼弟不慈。”
上一世徐氏家屬在沂州垂垂落魄,便想著體例跟祖母靠上乾係,得了祖父的保舉在汴京謀了個官職。徐家大爺肚中墨水未幾,科考兩次落榜,可他是個極善辯言之人,通了官道以後,官運亨通,在宦海上混的如魚得水,升了官,厥後還和陸相家結了親。今後捧高踩低,對顏家也不冷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