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在陰河底發明金狼戰旗時，他便推測完顏烈不會等閒放棄，卻冇推測對方竟能在半日以內調齊伏兵封閉鏡湖。

接下來的兩個時候，山穀裡多了幾分炊火氣。

毒計的結果正在消逝，而完顏烈的防備，比鏡湖的水還要密不通風。

後半夜的風裡開端飄著如有若無的苦杏仁味。

蕭凡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小傷。"韋一笑扯動嘴角，卻疼得倒抽寒氣，"方纔衝陣時被馬刀劃了道口兒，不打緊。"但蕭凡重視到他的指尖在顫栗，明顯毒計雖勝，己方也折損不輕：殷天正的鷹爪上沾著碎骨，周伯通的拳套裂了道縫，連向來皮實的梁子翁都靠在石頭上直喘粗氣——他們本就是以寡敵眾，若毒計見效，拿甚麼擋三千鐵浮圖的第二輪衝鋒？

"蕭兄弟！

昨夜被毒計攪得混亂的鐵浮圖，現在竟重新整肅了行列——兵士們不再隨便飲水進食，每桶水都要顛末專人用木勺舀起，湊到鼻端幾次嗅聞；馬伕牽著戰馬繞開路邊的野草，隻喂隨身照顧的乾草；更有一隊金兵舉著鐵鏟，將沿途沾過毒粉的灌木連根剷起，堆成小堆撲滅，嗆人的焦糊味混著藥草燃燒的苦香，在氛圍中伸展。

"五隊的馬啃了路邊的草，現在口吐白沫！"

這一仗打得痛快。

天剛矇矇亮時，第一聲慘叫劃破了山穀。

他望著幾個金兵蹲在溪邊，用獸皮過濾溪水，俄然想起前日在趙王府密卷裡讀到的記錄："北地將領多習《行軍要術》，此中便有'防三毒'之法——水毒、食毒、草木毒。"

"解毒丹。"公孫綠萼不知何時站到兩人身後，藥囊裡飄出淡淡的甘草香，"我剛纔用銀針試了，那堆被燒的灌木殘枝上，毒性已經淡了七分。

"得換體例了。"蕭凡回身走向臨時營地，玄鐵箱的重量壓得肩胛骨生疼，"毒計隻能用一次，完顏烈現在防得緊......"他的話被一聲悶哼打斷，轉頭見韋一笑捂著肋下的傷口，青灰色的衣料排泄暗紅，"蝠王，你傷得重？"

給我查是誰下的毒！"他盯著帳外滿地打滾的兵士，眼角的刀疤突突直跳——昨日還威風凜冽的鐵浮圖，現在竟比病貓還弱，馬隊的馬倒了一半，步兵的刀握都握不穩。

腰間軟劍的劍柄被掌心沁出的汗浸得發滑，玄鐵箱壓在背上的重量俄然變得非常清楚——那邊麵不但裝著《九陰真經》殘卷，另有從金國皇陵帶出的半塊星隕玉，這兩樣東西充足讓全部江湖為之猖獗，更遑論野心勃勃的完顏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