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應了，眸子兒轉轉又湊上前小聲說：“方纔奴婢瞧著像是五蜜斯房裡的碧珠，探頭探腦地去了小廚房那邊……”

聽了這話，芳如冷了臉子，將手中帕子向桌上一摔：“嬤嬤說的這是甚麼話，這要讓母親和二姐姐聽去，我成甚麼人了？”

芳如歎了口氣，緩下了臉：“我曉得嬤嬤這是為我籌算，隻是體貼則亂，你這麼個奪目沉練的如何也胡塗起來？不是我捨不得房裡的丫頭，您隻細心瞧瞧，她們中除了翡翠，有誰有豐度手腕能去皋牢人的？便是姐夫一時貪了新奇，過幾日也就丟了。雖說是二姐姐要人，但你當她真是那麼甘心甘心要丫頭去分寵的？彆冇攏住人的心，倒把姐妹情分給攏冇了。我冇二姐姐那麼大的心，既想高嫁，又盼望著夫君隻守著她一個。高門貴宅當中隻要謹守著本份，占著那正室的位子，安安穩穩過平生也就是了，非要爭那一夕的是非，失了夫君的心，又丟了婆婆的垂憐。”

“二姐姐不是不明白，隻是放不下。”芳如推她，“好了嬤嬤，你先歸去吧，彆讓母親找不見民氣急。”

“功德兒？”芳如斜眤一眼，“功德兒你還哭著不肯去？這動靜怕是她們用心漏出來的，就為了不想去呢。”

“母親必不會用六mm帶來的人，想來是洛紅了。”沈芳如想了想說，“她倒是個出挑的，也不是那刁猾的人，母親好目光。”

一個時候以後，蘭溪在小廚房裡等著給六蜜斯熬的養榮烏雞湯，閒著無聊就跟碎嘴的李婆子拉起了閒話。她端著湯鍋前腳剛走，後腳出去的五蜜斯房裡的大丫環翠鴛就得了二蜜斯要幫姑爺挑妾的大動靜。再厥後，幾位蜜斯房裡的丫環們便都曉得了這個大動靜。

“嬤嬤有事？”芳如讓翡翠去清算桌上的筆墨紙畫，一手撚著她送來的料子，一手托著腮。

沈芳如把筆在筆洗裡涮了涮，取了手巾擦了擦手說：“你起來發言，讓彆人瞧見還覺得我這兒有多大事呢。”

“可不就是大事。”翡翠向前爬了幾步，抱著芳如的腿說，“好女人，奴婢是籌算要跟著您一輩子的，您可千萬彆推奴婢出去。”

“隻可惜二姐姐是個不能容人的。”芳如悄悄歎了口氣，“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如果你冇那念想，就莫管彆人的事。”

“嬤嬤說的那裡話，上頭另有母親在呢，自是會為我籌算。”芳如麵上微紅了紅，將手中茶盞推開，“但是嬤嬤老胡塗了，拿這類話來對我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