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柳枝遊移了半晌,跟哥哥說,“太太要我看著老爺吃,還說,等老爺吃過了再問問看他明天要不要去上房裡歇著……”
攔著妹子的小廝鬆了一口氣,讓開擋在門前的身子,對妹子使了個眼色,讓她識相一些。
老夫人這般作態,侯夫人那裡還聽不出話裡的意義來。她拿了帕子悄悄沾了沾唇,乾脆直接開口道:“本來這話也不知要從何提及,不過我想老夫人您是利落人,說話也不必繞著圈子。”說著,拿眼瞄了瞄站在一旁神采有些發緊的大夫人。
老夫人冷靜喝茶,任侯夫人如何說都不開口。
隻隔著扇門板,沈大老爺聽得真逼真切。自那日出事,本身將她痛罵了一通以後,大夫人便三不五時如許奉迎賣乖地想哄他轉意轉意。畢竟伉儷二十年,若不是她做瞭如此蠢事,大老爺也不至於晾她到現在。還好上天垂佑,冇讓芳如出事,不然沈大老爺定然不能放過如許膽小的蕭氏。
“讓她出去!”大老爺開了口。
若換了旁人,她天然不消按捺,但拿刀子戳她心窩的此人是昌平郡主,是太後和皇上都相稱愛好嬌寵的宗室女,是康郡主心尖尖上的嫡長女,她便再有怨氣,也不能發作出來。
侯夫人與老夫人見了禮,讓侍從的下人捧上了兩隻紅漆樟木禮匣,態度非常親熱,就像兩家是訂交多年的通家之好。
她是堂堂侯夫人,親身來沈家探聽已是給了極大的麵子。這家人不承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這麼落人臉麵。
我是勤奮小蜜蜂!!
“有勞侯爺和夫人惦記。”老夫人笑了笑,讓人將參收下,“我從晉陽返來,那兒也冇甚麼好東西,不過一些山地野產,轉頭讓蕭氏理些出來,夫人帶歸去給侯爺嚐嚐鮮。”這禮跟老參比起來,可就輕了很多。
敢情安平侯府相中的底子不是芳如,而是在打蕙如的主張!
此人還冇走,門外就聽到大夫人跟前兒的小丫環柳枝兒的聲音:“老爺在內裡嗎?”
大夫人麵上現出一絲憂色,忙要讓人去叫芳如出來。
心中暗恨著,卻也隻能勉強笑著向侯夫人告罪。
大夫人聞言,又驚又喜,正要接話,卻聽耳邊一聲脆響,倒是婆婆將茶盅重重放到了桌上。
大夫人聽著,眼睛都閃出亮光來,隻拿了一雙眼帶著哀告之色望著老夫人。
老夫人卻一抬手攔住了:“芳如昨兒還躺著,都冇來見我,可見身子還冇好透,讓她歇著吧,想來侯夫人是不會見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