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這賤婢嘴裡如何能直呼世子的名諱!”
“不讓她看你罷了,這有何難?”薑珩看著老婆,笑得溫暖,雨勢漸弱,一縷陽光劈開雲層,直直射在杜若的麵前。
“滾蛋!”薑珩抬腳將她踢開。
她頭皮一痛,已被人拽著髮髻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不待那女人將話說完,已有壯婦擺佈開弓狠狠地扇了杜若幾個耳光。
“你父兄?他們早就在進京的路上死於流匪之手,彷彿都是死無全屍呢。”女人放肆而暴虐地儘情笑著,“你們杜家死絕了,曉得為甚麼嗎?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不知恥辱妄圖嫁入侯府的賤人!”
亂葬崗,亂葬崗……北方最大的商戶,傳說家財能夠填滿大齊的國庫的杜家就這麼冇了!杜家的大蜜斯,曾經名動天下的杜若現在隻落個亂棍打死,被扔到亂葬崗,連領破席也得不到的了局。
“去,將她會勾人的那對眸子子給我挖出來!”堂上的女人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淹冇在隨之而來霹雷隆的雷聲裡。
賤人?杜若怔怔地看著堂前相依相偎著正濃情密意的年青伉儷。當初他是那樣信誓旦旦情深款款,才哄得她將本身交出去,發覺本身有了身孕後,不得已留書離家,上京來尋他,卻正見著安平侯府結婚,十裡紅妝鋪滿了販子。
“把阿誰賤人帶過來!”又軟又糯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透過浠浠瀝瀝的雨聲傳到杜若的耳中。
孩子,我的孩子!娘還冇來得及看你一眼!瀕死的杜若這一刻俄然湧出了力量,掙紮著向著薑珩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爬去。
杜若抬著頭,死死地盯著薑珩和他新娶的老婆。
“珩郎!”她猛地展開眼,在堂前,油紙傘下,那一襲墨藍長衫一如當年初見那般超脫蕭灑,彷彿亂人間任何事物都不能將其沾汙普通。一見傾慕,再見鐘情,及至三見,便拜托了畢生。
“何必發這麼大脾氣,不過就是無聊時解悶的一件東西。”他用著杜若極其熟諳的暖和聲音,對著堂上的女人說……而非杜若。
“你這賤婢好大的膽量,一個商賈的賤民,也敢癡心妄圖當世子夫人!”高高坐在堂中的宮裝美人吊起眉梢,隔著層層的雨簾,杜若並看不清她的麵貌,隻曉得,那女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紮入了她的胸膛。
血花飛濺,杜若已感受不到涓滴的痛,她的內心,隻要恨,無邊的恨:“我父兄不會放過你的!”
板子打在杜若的身上,收回沉悶的聲響,伴跟著淒厲的慘叫聲,鮮血混著身下的泥水,汙黑的色彩裡泛出多少令民氣驚的豔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