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扶著大夫人躺下，往藥碗裡加了一顆蜜餞：“好不輕易才養好了些，這兩日也太勞累了。”

若要搬去同住，就算排不到大房二房這些成年後代，論實際親也該是三房裡頭年紀尚幼的小少爺吧。六女人都十三歲了，都快到能議親的年紀了，老太太如何又想著要接去養了呢？

這動靜，就像萬裡晴空俄然降了道天雷，劈得全府高低都呆掉了。

“哪有那很多銀霜……”竹香正要解釋卻被蕙如攔下。

“這話在這裡說說就行了，可千萬彆傳到彆人耳裡去。”孫姨娘嚇得去捂菀如的嘴，“我的小姑奶奶，這話給我乖乖擱回肚子裡去！”

關於這點，沈大老爺人很復甦，他對常姨娘說：“蕙如這孩子秀外慧中，去處風雅得體，頗像我那少年短命的小妹。母親約莫是見著她就想起了當年的小妹，移情寄情到了蕙如身上。這是件功德。今後說親，六丫頭便能夠說是老太太身邊養的，提及來更麵子。你總能放心了，凡是這孩子機警點，哄了老太太歡暢，將來她必能找個好夫婿安生過日子的。”

這一病病了三四天，總等不到六丫頭來存候的老太太到底是冇坐住，讓郡主媳婦扶著就來了綠漪院裡看孫女兒。綠漪院處所偏僻，又是個陰濕的處所，老太太進了屋，見到一屋子半新不舊的陳列，本就不歡暢的臉又拉下來三分，讓跟在她身後的大兒媳婦惴惴不安。

“老祖宗如何過來了，孫女冇事，就是受了點風寒，過兩日便能夠去給老祖宗，母親存候的。天這麼冷，您還是在屋裡好些。”蕙如歪在床上，掙紮著爬起來要給老太太叩首，昌平郡主趕緊將人摁了歸去。

“哎呀，那是我們的不是，給大嫂子添了很多累墜。”昌平郡主說著站起家，給大夫人福了福，“倒不曉得是我們占了女人們的炭火分子，真是該打。轉頭我讓媽媽們把炭火銀子送來，不然我讓人直接去購了銀霜炭送來府上吧，也免得倒騰手費事。”

“女人冇福分，恰好托生在我的肚子裡。”孫姨娘守在一旁，帕子也哭濕了，“現在你父親來我這兒的日子也少，我又是個不頂事的，說不上話。竟是半點幫不上忙。”

“如何會，”大夫人強笑著，“那裡就能短了她們的炭。想是這幾日忙著給西園子備置過冬的物品，炭火房的管事娘子忽視了也是有的。”

主仆正說著話兒，外頭阮媽媽挑了簾子出去，笑著說：“榮親王王府來人了，說是老王妃要在上元節在王府裡頭辦個燈會，傳聞老太太和郡主打從金陵返來，特地過府來下貼子，要請老太太，夫人和蜜斯們一同疇昔熱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