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冇好氣哼了一聲,看著碗裡的藥湯已然全數灌進了容紹唐口中,方嗤笑道:“既然我是大夫,那麼你們就得聽我的。”她四下看了看,遂指一指屋子道,“去生一個爐子來,把火生的旺一些,拎到這屋裡。再去多拿一床被褥,竹床本就寒涼,他發熱成如許,不能再受寒了。”
宛春下認識摸了摸臉上,曉得口罩還在,方略略放鬆幾分,將手上拿著的醫藥箱放在一旁,挽起袖子,探手在容紹唐的額上試了一試,頓覺燙得驚人。再看他的膚色亦是奇特極了,宛春顧不得很多,伸手就將容紹唐衣衫上的釦子解開了幾顆,扒開一看,瞧他的胸膛上大大小小遍及了很多風團,倒有些蕁麻疹的跡象。再聽其呼吸,急緩不均,她忙就鬆開手,將容紹唐胸口的衣衿一掩,想著一旁站立等待的人問道:“這是幾時發的病症?”
她當然曉得他不能出事,他若在日軍侵犯東北時出事,容家必定生亂,容家一亂,那天下也就差未幾全亂了。宛春定放心神,更加必定容紹唐得的是急性蕁麻疹,邇來氣候竄改龐大,兼之行軍飲食也不講究,軍中也不是冇有人得過此病,隻是都不到他這般嚴峻的境地罷了。
或許是此前病得太沉,他的嗓音並冇有完整的規複,即使是張口說話,於宛春而言,也不過是短促呼吸兩聲罷了。
方纔宛春開的那一副藥方,雖正對蕁麻疹的病症,但也留下了思睡、口乾的不良反應,容紹唐要水喝,也是因為喝了一碗湯藥的原因,實在他本人並冇有真正的醒來。經宛春扶著,就她的手喝了兩杯水後,便又開端犯起了渾噩之症。
宛春從半夢半睡中復甦過來,忙就去拿熱水壺給他倒了一杯水,未免他喝水的時候灑到床上去,便一手扶起他的後背,一手端著茶杯悄悄遞到容紹唐的嘴邊去。
那人麵色一愣,緩過神訕訕攤攤手道:“好吧,你是大夫。”
宛春抬眉睨他一眼:“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大夫?”
宛春腹誹罷,便叮嚀人去燒熱水,又從醫藥箱中取出荊芥。薄荷、牛蒡子等疏風解表藥,配以玉胡蝶、京赤芍、粉丹皮等清熱涼血之物佐以透發,煎熬成湯,扶起容紹唐使其飲下。
來人便在前頭帶路,吃緊帶著宛春行至郊區一座僻靜的民房前,彆人冇有出來,卻對宛春道:“病人就在裡頭,您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