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簾子翻開，老劉的老伴兒探出頭，神采慘白但眼神還算清澈：“老頭子，你彆吼，我這聽著呢......”

“你……”老二媳婦被噎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罵孃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的男人拽了一把，硬生生嚥了下去。

“大哥！你、你乾嗎對我這麼凶！”她聲音縮了一格，竟有些發虛。

門口的風一吹，她惡狠狠地哼了聲：“等著瞧！”

她嘴巴張了張，還想再乾脆個兩句，卻再不敢說出口。

“老二，你如果感覺這日子還過得順心，我不攔著你。可如果感覺它就像你媳婦嘴裡的地缸雞屎一鍋爛糊，我看這分炊也是獨一的清淨體例！我做決定了，不改。”

老劉瞧得煩，都冇多看他們第二眼，隻一擺手，好似擯除蒼蠅一樣：“該乾啥乾啥去，這屋子冇你們了。”

“親兄弟？”老劉收起了剛纔的冷硬，卻多了點諷刺，“這麼多年，連句公道話都不敢說，這兄弟情分早就薄得透了光。”

李成笑得謙善。

“喝高了？”老劉冷哼一聲，把手中的旱菸袋朝桌上一擱，咣噹一聲震得全屋民氣頭一跳，“我不但冇喝高，我還揣摩得明顯白白！是你們看我太誠懇，感覺隻要在我麵前蹦躂兩下，我就不會說個不字。”

她身後的年青男人——她那抱著收音機的丈夫，這會兒也開了腔：“大哥，不是......祖屋的門鑰匙向來冇人見過，您冇事真帶外人出來？”

老二媳婦盯著桌上那把旱菸袋，攥緊了手指，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連拖帶拽地扯著她男人倉促出了房門。

李成站在一邊瞧著，冇忍住在心底悄悄喝采。

“二嫂，方纔我小妹被你推了一把，我還能夠忍，可我媳婦命懸一線，你還在這不陰不陽埋汰治病的大夫。”

她視野往李成那邊一掃，俄然神采有些發紅，“真是多虧了他。”

這“分炊”二字一出口，屋裡更是鴉雀無聲。

他的眉毛狠狠地蹙著，眼底的肝火像是隨時要噴薄而出，但他咬著牙，儘力壓抑住情感。

“本分也好，情分也好，”老劉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某個決計，“小李，我一向信一個理兒，一個支出了該有回報的人，不能寒了他的心。”

“你還曉得多虧小李？要不是人家手上幾個針下去，你現在早嚇得要進棺材裡了！”

“明天我老劉就奉告你，這家，我早膩了，一不想管，二不想受這個氣了！你們早晨就清算東西，滾去你們本身的配房！”

老劉罵走了老二媳婦，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甩了甩手中的菸袋，頭也不回地朝裡屋喊了一嗓子：“他娘，出來！成啥樣了？氣都讓這兩個貨給堵住了！”